黃老之學:黃帝學派和老子學派的合稱,學派思想尚陽重剛
中國戰(zhàn)國時期興起的哲學政治思想流派。黃指黃帝,老指老子。黃老之學始于戰(zhàn)國而盛行于西漢時期。司馬遷在《史記》里屢以黃老并稱。黃老學派的典籍為黃帝書?!稘h書·藝文志》里提名為黃帝的書有21家,除《黃帝內(nèi)經(jīng)》外,都已亡佚。1973年12月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帛書《老子》乙本卷前,有《經(jīng)法》、《十六經(jīng)》、《稱》、《道原》4篇古佚書,是黃老學派的重要著作。黃老之學常用簡明的語言與形象的模型來闡述學說基本內(nèi)容,如宇宙生成論有三式物則有形圖模型等;社會主張有九主圖模型等;體育有熊經(jīng)鳥申圖等。
在先秦秦漢, 《 老子》的傳授有兩套傳授系統(tǒng), 即“ 刑名法術(shù)系統(tǒng)和養(yǎng)生神仙系統(tǒng)”。之所以有這兩種系統(tǒng), 一是當時作者創(chuàng)作時候的知識背景如此, 二是接受者的知識背景與之相同, 也沒有發(fā)生根本性的改變。它也是我們已經(jīng)論述的黃帝書兩大主題— — —政治思想和技術(shù)發(fā)明的具體細化的體現(xiàn)。這兩種系統(tǒng)的具體代表, 前者是《 韓非子》 的《 解老》 、 《 喻老》 , 以及黃帝書中的刑名法術(shù)之說; 後者的代表是河上公、安期生、嚴遵、 張陵一派的解釋系統(tǒng)。王明曾認為, 自漢初到三國, 老學凡有三變:西漢初年主治國經(jīng)世, 東漢中至東漢末主治身養(yǎng)性, 三國流行虛無自然之玄論。這是對老學線性發(fā)展過程的評論, 李零認為“ 其實我們倒不如把這三變看作老學固有內(nèi)涵的展開過程, 只不過各個時期的側(cè)重點有所不同罷了”。這個評價從老學的最初背景入手, 討論它內(nèi)涵的變化問題, 角度與王明不同。
“ 黃老” 并稱, 一部分原因在於二者的知識背景的相同。我們現(xiàn)談?wù)摗?黃老” 思想, 要注意把數(shù)術(shù)方技之“ 黃” 中的內(nèi)容, 與《 老子》 中的相關(guān)內(nèi)容聯(lián)系起來?!?初學記》卷二二引《 黃帝出軍訣》 講到立五色牙旗之說, “ 有所攻伐, 作五采牙幢, 青牙旗引往東, 赤牙旗引往南, 白牙旗引往西, 黑牙旗引往北, 黃牙旗引往中, 此其義也” ; 又曰:“ 始立牙之日, 喜氣來應(yīng), 旗幡指敵, 或從風來, 此大勝之徵。 ”《 太平御覽》 卷三三九引《 兵書》 載“ 牙旗者, 將軍之精, 金鼓者, 將軍之氣, 一軍之形侯也” , “ 攻伐作五彩牙旗,青引東, 赤南, 白西, 黑北, 中黃是也”。這個是五色配五位的例子?!?老子》 一書中,也有與此相似的記載, 如《 老子》 五十章載: “ 蓋聞善攝生者, 陸行不遇兕虎, 入軍不被甲兵, 兕無所投其角, 虎無所用其爪, 兵無所容其刃。 ” 五十五章載: “ 含德之厚, 比於赤子。蜂蠆虺蛇不蟄, 猛獸不據(jù), 攫鳥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 ”何炳棣認為這是濫觴於古代巫術(shù)、 方技、 新興的養(yǎng)生、 神仙之術(shù)的“ 避兵術(shù)” 了, 另外, 比如《 老子》 六十一章載: “ 大國者, 天下之牝, 天下之交。牝常以靜勝牡, 以靜為下。故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 小國以下大國, 則取大國。故或下以取, 或下而取。大國不過欲兼畜人, 小國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得所欲, 大者宜為下。 ” 這是借用方技知識中的男女交合的房中術(shù)來談大國、 小國之間的關(guān)系, 強調(diào)處於下、 守靜的牝的重要性。張家山漢簡《 引書》 載: “ 治身欲與天地相求, 猶橐籥也, 虛而不屈, 動而愈出。 ”此處所言, 借用《 老子》 五章“ 天地之間, 其猶橐籥與?虛而不屈, 動而愈出” 的說法。前已說到, 行氣導引代表的方技知識是黃帝書的一個關(guān)注點, 正是此點上, 它與《 老子》 有了“ 接駁” 。
道家最初是指先秦時期諸子百家中的一家。廣義地來說,它是古代中國社會思想文化體系中以道為其核心觀念,強調(diào)天道自然無為、人道順應(yīng)天道的一個流派。歷史上凡是崇尚老莊黃老之學說的人都可以稱為道家。
按照《漢書·藝文志》的說法,道家出自古代的史官。所謂史官實際上也就是王室內(nèi)負責記載成敗存亡禍福古今之道的人。古代學在官府,思想文化教育方面的事為王室所壟斷,一般的人是無緣于此的??梢哉f史官在當時是最有學問的人中的一類。被稱為道家奠基人的老子在周王室中當過柱下史,也就是負責周王室的圖書管理。就道家作為一個思想文化流派來說,它是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這一特定的社會歷史背景下形成的。春秋初年,周王朝開始衰落,社會動蕩不安,隨之而來的是以前由官府所壟斷的從事文化教育事業(yè)的人流落到民間,出現(xiàn)了學下私人的現(xiàn)象,由老子及其思想上的追隨者所形成的道家對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現(xiàn)實社會政治形成了自己的看法,由此奠定了道家這一學派的思想基礎(chǔ)。
道家思想的核心是“道”,“道”是道家這一思想文化體系的最高范疇,為所有的道家學者所推崇??梢哉f不管道家內(nèi)部各個學者之間的思想文化的差距有多大,他們都是圍繞“道”這一核心范疇來展開的,而且合于道是所有道家追求的終極目標。那么“道”到底是指什么呢?從文字學的意義上來說,道即是我們所說的道路。東漢文字學家許慎在其名著《說文解字》中說:“道,所行道也?!奔词侵溉俗叩穆?。而道家作為一個思想文化流派,其核心范疇“道”,顯然不是這種文字學上的意義所能解釋的。
一般說來,道家的“道”具有下列幾方面的意義:(一)道是天地萬物的本源。(二)道自然而無為。(三)道無形而實存。(四)道具有普遍性,無所不在,無時不在。
以道為核心,把合于道作為終極追求目標的道家學派,實際上在其內(nèi)部是存在著很大的思想差異的。道家是一個從各個不同層次不同方位展開的動態(tài)的思想流派,但各個不同層次、不同方位展開的動態(tài)的思想流派之所以總名之道家,顯然在他們之間體現(xiàn)出了某些基本的特征,即是說,他們始終沒有離開之所以稱之為道家的最基本的東西。關(guān)于道家的基本特征,古代的學者多所概括。司馬遷在《史記·太史公自序》中所引其父之《論六家要指》說:“道家無為,又日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其術(shù)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薄稘h書-藝文志》則說道家:“秉要執(zhí)本,清虛以自守,卑弱以自持?!笨偲饋碚f,道家作為一個思想文化流派,具有如下一些基本特征:(一)崇尚老莊黃老之學說。(二)以道作為該學派的思想核心和最高范疇。(三)在天道自然無為、人道順其自然的天人關(guān)系的架構(gòu)中展開自身的思想體系。(四)以幽深微妙的言語,以高蹈隱逸之士的心態(tài)關(guān)懷世情。與其他各家相比,他們對社會的觀察和體認更冷靜、更清醒,也更為深刻。(五)具有獨任清虛、超邁脫俗、絕禮去仁、追求返璞歸真這樣一種獨特的精神氣質(zhì)。道家在歷史上不同時期表現(xiàn)出了豐富的多樣性,凸現(xiàn)其各自的個性差異,但只要是道家中的一員,他就不能不具備以上的一些基本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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