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登庸
祖先
莫登庸為陳朝狀元莫挺之的七世孫、莫邃的五世孫。莫登庸祖籍平河南堆(即至靈縣龍洞社),后來其祖父莫萍遷居到了宜陽古齋社(今海防市建瑞縣)。莫萍生莫檄,莫檄則娶同社人鄧椿的長女鄧氏好,生下了三子:莫登庸、莫篤信、莫(言厥)。
從漁夫到將軍
莫登庸年幼的時候家境十分貧困,因此自小從事漁業(yè)為生。長大后,以健壯而且武藝高強(qiáng),考中力士成為宿衛(wèi)(一說考中武舉成為宿衛(wèi) )。1508年,莫登庸被威穆帝任命為天武衛(wèi)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
1511年,莫登庸被襄翼帝進(jìn)封為 武川伯 。 1516年,因襄翼帝暴虐,鄭惟?發(fā)動兵變將其殺害。 鄭惟?立黎光治為帝,但不久黎光治就被鄭惟?的哥哥鄭惟岱劫持到了西都(今清化),將其殺死。而安和侯阮弘裕得知襄翼帝被弒,舉兵攻打并劫掠了東都昇龍,擁立黎昭宗為帝,遷到了西都。大臣黎廣度不服,投奔了陳暠的叛軍。 陳暠叛軍則趁機(jī)占據(jù)了東都。黎昭宗發(fā)兵后,兩位討敵有功的軍閥鄭綏和阮弘裕等人發(fā)生沖突,互相攻伐。鐵山伯陳真支持鄭綏,1517年,阮弘裕從清化前往朝見黎昭宗,當(dāng)時莫登庸正在鎮(zhèn)守山南,陳真建議莫登庸在中途將其截殺,但莫登庸不忍,因此阮弘裕幸免于難。
陳暠之亂失敗之后,黎廣度被押解進(jìn)京。在莫登庸的奏請下,黎廣度被誅殺。
當(dāng)時黎昭宗年幼,各地將領(lǐng)擁兵自重,互相攻伐。鐵山伯陳真發(fā)兵驅(qū)逐了阮弘裕,控制了昇龍。陳真以黎昭宗的名義,令阮公度率步兵、莫登庸率水兵追擊,阮弘裕逃到了淳祐。官軍掘開了阮弘裕父親阮文郎的墳?zāi)?,開棺斬首。莫登庸本欲率軍進(jìn)攻,但收到了阮弘裕寫給他的一封信和一首詩,于是擁兵不戰(zhàn),阮弘裕得以率軍回到清化。
陳真驅(qū)逐阮弘裕后,大權(quán)在握,黎昭宗僅僅只是個傀儡。莫登庸也十分畏懼他,令兒子莫登瀛娶陳真的女兒為妻。當(dāng)時有人創(chuàng)作了一首詩,稱陳真會篡位成為明君。因此國舅褚啟、壽國公鄭侑、瑞郡公吳柄建議黎昭宗殺之。黎昭宗遂誘陳真進(jìn)入宮殿之中殺害。但陳真的余黨黃維岳、阮敬、阮盎等發(fā)動叛亂,劫掠昇龍;黎昭宗逃到了嘉林菩提津避難,下令阮弘裕率軍勤王,但阮弘裕按兵不動。 不得已之下,黎昭宗想起了莫登庸,于是派遣恭儉侯何文正、檜溪伯黎大堵前往海陽,邀請莫登庸出山,并委之以兵權(quán)。莫登庸把黎昭宗迎到了菩提津。莫登庸率水軍駐扎珥河,派人詔諭阮盎等人投降,阮盎回書要求殺死褚啟、鄭侑、吳柄三人。莫登庸遂將三人處死,但阮盎、阮敬等仍舊拒絕歸順。
莫登庸認(rèn)為菩提津離陳真余黨的勢力范圍太近,將黎昭宗迎到了寶洲(屬慈廉縣)。御史臺都御史杜岳、副都御史阮豫反對,被莫登庸殺死。與此同時,鄭綏、阮敬等人擁立黎榜為帝,公開與黎昭宗對抗;不久又廢之,改立黎槱為帝。
黎昭宗見莫登庸不能平叛,令阮弘裕前來助陣。阮弘裕領(lǐng)清化兵、莫登庸領(lǐng)山南兵,攻打阮盎、阮敬于山西,阮弘裕慘敗,自認(rèn)為不能得勝,率軍先回到了清化,只留莫登庸軍與阮盎等人相持。 黎昭宗只得更加重用莫登庸,任命他為提統(tǒng)水步諸營事,掌管討伐阮盎叛軍的所有兵馬。
1519年,戰(zhàn)局開始得到轉(zhuǎn)機(jī)。先是莫登庸在菩提津大破鄭綏的兵馬,鄭綏挾持黎槱退往安朗;不久莫登庸又在慈廉掘開堤壩大破鄭綏軍,擒獲黎槱殺之。以此功績,莫登庸被封為 明郡公 。 黃惟岳、阮盎、阮敬都投靠了莫登庸,莫登庸的勢力越來越壯大。
1521年,莫登庸被封為 仁國公 ,節(jié)制十三道水步諸營,掌握后黎朝朝廷的軍權(quán);黎昭宗親自來到莫登庸的邸宅,晉升莫登庸為太傅;隨后莫登庸率軍前往京北諒源地方了陳昇(陳暠之子)的余黨。 次年,莫登庸又了黎克綱、黎伯孝的叛亂。
篡位的準(zhǔn)備
莫登庸權(quán)勢日熾,欲控制黎昭宗,派女兒進(jìn)入宮中服侍黎昭宗,實(shí)際上是監(jiān)視黎昭宗的一舉一動。莫登庸封其長子莫登瀛為毓美侯,掌金光殿;莫登庸本人出行的時候則僭用皇帝的儀衛(wèi)。署衛(wèi)阮構(gòu)、都力士明山伯阮壽、覃舉等人反對,莫登庸殺之。黎昭宗不能忍,1522年,黎昭宗與范獻(xiàn)、范恕等人密謀,與的鄭綏秘密相約討伐莫登庸,不久黎昭宗也只身逃出昇龍,來到山西明義縣的夢山中躲避。莫登庸得知后,派黃惟岳前往追捕,黎昭宗發(fā)兵抗拒,黃惟岳被殺。與此同時,莫登庸召集群臣,聲稱黎昭宗被奸臣劫持到外地,擁立昭宗的弟弟黎椿為帝,改元統(tǒng)元,是為黎恭皇。
黎昭宗在山西的時候本來前來勤王的勢力很大,但由于聽信宦官范田的讒言導(dǎo)致人心渙散。而鄭綏的部將阮伯紀(jì)前來參謁,范田恐其爭權(quán),慫恿黎昭宗將其殺死。鄭綏十分惱火,發(fā)動兵變,將黎昭宗劫持到了清化。
莫登庸遙廢黎昭宗為陀陽王,并屢次挾持黎恭皇進(jìn)攻鄭綏和黎昭宗。1524年,黎恭皇晉升莫登庸為平章軍國重事、太傅、仁國公;1525年莫登庸又被封為都將、總率天下水步諸營,在清化一舉攻滅了鄭綏的勢力,擒獲黎昭宗,押往昇龍囚禁。 次年莫登庸指使沛溪伯范金榜將黎昭宗殺害。
此時莫登庸的黨羽遍布朝中,莫登庸決定篡奪皇位。早在1524年被任命為平章的時候,莫登庸就奏請封陳真的兒子陳實(shí)為弘休伯,試圖尋求陳真余黨的支持。 到了1527年,在莫登庸的授意下,朝廷派人前往莫登庸的祖籍地宜陽古齋社,給莫登庸加九錫,封 安興王 。不久又炮制了一首頌揚(yáng)周公輔佐周成王的詩。莫登庸從古齋前往昇龍,在他的授意下,群臣建議黎恭皇禪位。武睿等忠于后黎朝的大臣不服,辱罵莫登庸,皆被殺。
建立莫朝
受禪稱帝
1527年4月,莫登庸接受了黎恭皇的禪位,成立莫朝,改元明德,黎恭皇被廢為泰王。不久脅迫黎恭皇與太后鄭氏鸞一起自殺。 莫登庸封莫護(hù)(原名武護(hù))為靖國公 、中官阮世恩為蒞國公,以他們?yōu)樽筝o右弼。莫登庸怕生變亂,因此在篡位之初一切遵守后黎朝的法度,試圖尋求后黎朝遺臣的支持??墒谴蠖鄶?shù)后黎朝功臣子孫多逃竄外國或隱姓埋名,有的甚至聚眾成匪。 阮弘裕的養(yǎng)子安清侯阮淦率其子弟逃往哀牢(老撾),國主乍斗將其安置在岑州,圖謀恢復(fù)后黎朝,后來成為了莫朝在國內(nèi)最大的敵對勢力。 次年,莫登庸認(rèn)為天下逐漸趨于太平,方才開始改革兵制、田制、祿制、地方官制。
1529年,莫登庸以年老為由讓位給兒子莫登瀛,自稱太上皇,退隱到了宜陽縣古齋的祥光殿,以漁為業(yè),遨游自樂。 事實(shí)上,莫登庸退隱到古齋時仍遙控著莫朝的朝政,其真正目的是為了為其子莫登瀛的外援。
后黎朝遺臣的復(fù)興運(yùn)動
1530年,清化人黎意自稱后黎朝宗室的外孫,在椰州起兵,宣布恢復(fù)黎昭宗的光紹年號。后黎朝遺臣紛紛投奔其麾下,短短旬月之間各郡縣紛紛響應(yīng),兵至數(shù)萬人,屯兵馬漆江。太上皇莫登庸親自征討,但屢戰(zhàn)屢敗,只得退回昇龍,留太師麟國公莫國楨防御。莫國楨退守宋江。
黎意的勢力越來越大,攻入了西都城。莫登瀛得知此事,率軍親征,與莫國楨合兵擊之,被黎意大敗。此時黎意聲名大振,退往椰州享樂。莫國楨得知黎意無備,率師偷襲,將其擒獲,車裂于昇龍。黎意的殘部逃往哀牢投奔阮淦,使阮淦勢力得到壯大;同時阮淦找到了一位名叫黎寧的人士,自稱是黎昭宗之子,將其立為皇帝(是為后黎莊宗),試圖讓其歸國復(fù)位。
為了防止后黎朝遺臣的叛亂,莫登庸下令收繳全國百姓手中持有的槍劍及尖刀等武器,違者依法論處。這在一定程度上使莫朝的治安狀況有所好轉(zhuǎn),出現(xiàn)了“道不拾遺、外戶不閉”的情景。
與明朝的關(guān)系
早在1522年的時候,黎昭宗出逃山西,黎昭宗的母親鄭氏鸞與弟弟黎椿(即后來的黎恭皇)都未及隨行,留在了昇龍。鄭氏鸞派人秘密出使明朝,通告了莫登庸驅(qū)逐國主之事。當(dāng)時嘉靖帝剛剛繼位,派遣編修孫承恩、給事中俞敦詔諭其國,但在龍州聽說安南大亂,只得返回。1525年,黎昭宗遣使赴明朝貢并請求冊封,希望得到明朝的支持,但被莫登庸阻止。次年莫登庸賄賂欽州判官唐清,要求為其所立的傀儡黎恭皇請求冊封,但唐清被兩廣總督張嵿逮捕入獄,冊封之事成為泡影。
1528年,莫登庸篡奪后黎朝皇位之后,遣使赴明廷,聲稱后黎朝子孫滅絕,無人可以繼承皇位;臨終前囑咐讓大臣莫氏權(quán)管國事。同時宣稱莫氏得到了群臣擁戴和百姓的擁護(hù),請求明廷冊封其為安南國王。嘉靖帝派人暗中前往安南訪查,得知莫登庸系篡位,因此暗中訪查黎氏子孫,并痛罵了莫朝的使者。莫登庸畏懼,重金向明朝進(jìn)貢,雙方關(guān)系方才和緩。 此后不少后黎朝遺臣逃亡明朝通告其篡位之事,請求明廷協(xié)助恢復(fù)后黎朝,都因莫登庸通過向邊境官員行賄而失敗了。
1533年,流亡哀牢的后黎莊宗黎寧策劃重建后黎朝,同時派遣鄭惟僚出使明朝,自稱世孫,通告莫登庸篡位之事。1537年,嘉靖帝下令列舉了莫登庸十大罪,令戶部侍郎胡璉、高公韶前往云貴、兩廣調(diào)度軍糧,以咸寧侯仇鸞總督軍務(wù)、兵部尚書毛伯溫參贊軍務(wù),以都督僉事江桓、牛桓為左右總兵,準(zhǔn)備發(fā)兵征討安南,但在嚴(yán)嵩、張瓚等人的勸說下取消了計(jì)劃。不久云南巡撫汪文盛抓獲了莫朝的間諜,這使嘉靖帝大為震怒,下令依照原來的計(jì)劃征討安南。汪文盛傳檄安南,若有擒獲莫登庸父子者,賞賜官爵及白銀萬兩;同時下書莫登庸處,稱若其能夠投降,即赦免其罪。
得到此消息后,莫登庸派遣阮文泰出使明朝,獻(xiàn)表請降。1540年,莫登庸留皇帝莫福海守國(此時莫登瀛已逝世,子莫福海繼位),自己與侄兒莫文明以及大臣武如桂、杜世卿、鄧文值等四十余人自縛,經(jīng)過邊境的鎮(zhèn)南關(guān)(今中越邊境的友誼關(guān)),前往汪文盛的軍中投降,頓首認(rèn)罪;并獻(xiàn)上地圖和金銀珠寶等物,請求內(nèi)屬明朝的欽州。同時割讓高平一帶的安廣、永安州、澌浮、金勒、古森、了葛、安良、羅浮諸洞土地給明朝。明朝于是取消出兵計(jì)劃。
莫登庸派遣阮文泰、許三省等人赴燕京獻(xiàn)表投降,明將毛伯等人也來到燕京,奏稱莫登庸投降之事。嘉靖帝準(zhǔn)其投降,令廣西布政司頒賜《大統(tǒng)歷》,封莫登庸為安南都統(tǒng)使,子孫世襲此職,安南內(nèi)政悉聽其管理。
逝世
與此同時,后黎莊宗派遣阮淦、鄭檢、鄭公能、賴世榮等人已經(jīng)攻取了西都清化,占據(jù)了南部的大片土地,在西都重建后黎朝。后黎朝的遺臣紛紛前去投奔,支持后黎朝的莫朝地方官員也紛紛倒向后黎朝,越南進(jìn)入了南北朝時代。
1541年,莫登庸逝世,皇帝莫福海(莫憲宗)開始親政。 死后廟號 太祖 , 謚號 仁明高皇帝 ,葬 安陵 ( An L?ng )。
后世評價
由于莫登庸篡奪了后黎朝的皇位,后來又向明朝投降,傳統(tǒng)越南史官不承認(rèn)莫氏皇位的正統(tǒng)性,并且給予莫登庸非常差的評價。 近代越南歷史學(xué)家陳仲金對其評價也不好,稱他為亂臣賊子和賣國賊。 越共學(xué)者們對莫登庸的評價依然非常差,認(rèn)為莫登庸投靠外國,“非常無恥”。
家族
父:莫檄
母:鄧氏孝(鄧椿之女)
兄弟:
姊妹:
妻:
子女:
參考資料
《大越史記全書》,吳士連等著,陳荊和編校,東京大學(xué)東洋文化硏究所附屬東洋學(xué)文獻(xiàn)センター,昭和五十九年至六十一年(1959年至1986年)出版。
《越南史略》(或譯《越南通史》),陳仲金著,戴可來中文翻譯,商務(wù)印書館1992年出版。ISBN 7100004543
《越南通史》,明崢著,范宏科中文翻譯,三聯(lián)書店,1958年出版。
《明史·安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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