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隨章侃 第十二章 兗州和徐州(三)曹操的危機
(演義第十二回 陶恭祖三讓徐州 曹孟穗大戰(zhàn)呂布)
曹操作為漢末戰(zhàn)亂中最大的贏家,其能力自然不容置疑,但是即便如此杰出的他,也在初期遭遇了極大的挫折。譬如在與董卓交戰(zhàn)中大敗,募兵中途叛變,與青州黃巾作戰(zhàn)初期也極為艱難。再如之后被張繡偷襲,子侄都戰(zhàn)死,與袁紹決戰(zhàn)官渡,幾次堅持不住。但是這一切比較此次兗州大亂,都是小事而已。
要成就一番偉業(yè),必要有立足之地,在來兗州前,曹操幾番沉浮,雖然有東郡作為基地,但是一郡之地怎么能比得上一州之業(yè),而且此時還要依附袁紹勢力。但是得到兗州后,曹操便有自己的立身之地,能調(diào)動兗州一州的人力物力為自己的霸業(yè)服務(wù)。此時的諸侯如袁術(shù)袁紹劉表劉備無人不是在得到本州政權(quán)后才能稱為獨立勢力,否則即便如孫堅這般勇猛,也只能依附袁術(shù)之下而已。假如曹操一旦失去兗州,輕則如日后劉備一般流離失所,依附于其他勢力,幾番轉(zhuǎn)折復興,但是那時已經(jīng)失去的爭霸時機,重則便一蹶不振,成為他人的臣屬附庸。
而在爭奪兗州時,也是頗為艱難的,呂布所率軍戰(zhàn)力極強,幾度在正面作戰(zhàn)中擊敗曹操,曹操一度身陷敵圍,如演義本章所說的曹操掩面燒須,便在獻帝春秋上有所記載,雖然不知真?zhèn)?,也可見曹操當時的危險。而因交戰(zhàn)艱難,曹操一度起了將家小送與袁紹處作為人質(zhì),也就是依附于袁紹的意思,被程昱勸說才沒有實施。
那為何曹操會陷于如此地步,原本擁戴曹操為兗州之主的兗州地方勢力為何對曹操反戈一擊,支持呂布呢?尤其是其中張邈是其好友,陳宮是其舊部屬。為曹操入主兗州立下汗馬功勞。這些人為何如此反對曹操呢?
究其原因,還是要從曹操入主兗州后的舉措來說。之前說過,曹操入主兗州,收服青州黃巾,聲威大振,但是他的許多做法也直接觸犯了兗州本土勢力的利益,引起了當?shù)貏萘Σ懿俚目只?,如殺九江太守邊讓一事,演義中稱邊讓意圖援助陶謙被殺,但是史書上的記載是,“陳留邊讓言議頗侵太祖,太祖殺讓,族其家,”
邊讓乃是當時兗州名士,與孔融等人齊名,他的死,不能不讓當時兗州本土勢力心寒,而且曹操持法嚴峻,兗州本土勢力對此自然并不歡迎。而曹操當時為了籌集軍資,發(fā)掘墳?zāi)?,這在當時乃是極其惡劣的行跡,只有董卓與一般的流賊才會這般做,再加上第一次討伐徐州時,殺戮百姓,這不能不使得當時的兗州勢力對曹操又恨又怕。
有一段史書我們可以留意一下,是三國志張邈傳所記:
“太祖之征陶謙,敕家曰;“我若不還,往依孟卓(張邈)?!焙筮€,見邈,垂泣相對。其親如此?!?/p>
張邈乃是兗州勢力的代表,在起初也是他支持曹操入主兗州,而且和曹操極為親密,正如上文所說,曹操在討伐徐州時為防萬一是讓家人投奔張邈而不是其他人,可見張邈和曹操的親密程度。但是就是在第一次討伐徐州后和張邈相對垂泣不久,張邈便與陳宮等人起兵反曹。除了張邈本身的野心,對于曹操那反復無常好殺戮的性格,張邈對此的恐懼是一個主要因素,因為當時張邈得罪了袁紹,而張邈一直擔心曹操會為了保持和袁紹的結(jié)盟殺自己,假如曹操不是表現(xiàn)了那種為利不惜一切的性格,張邈又何以會擔心呢。
與曹操如此交好的張邈如此恐懼,其他兗州勢力就更不用說了,而有善戰(zhàn)之稱,而且曾誅殺董卓的呂布到來,則是一大機會,呂布此時流離失所,雖然有部分武裝,但是沒有自己的地盤,只能先后依附于袁術(shù)袁紹張楊,更別提壯大勢力了。作為外來武裝,呂布能抵御曹操又要依仗兗州本土勢力,而且正如演義中陳宮最后對曹操說的“布雖無謀,不似你詭詐奸險?!?,對比起曹操,他們更加愿意選擇呂布。
而且曹操的討伐徐州也給了他們機會,呂布的兩次偷襲都是緣于對方主力不在,有內(nèi)鬼的情況下,只是之后的偷襲徐州的時機是劉備被迫出征,而偷襲兗州的時機則是曹操自己主動出征導致后方空虛的。
兗州危機對曹操幾乎是致命的,但是曹操卻支撐過去,這一來得益于曹操本身的政治軍事才能,演義此章對于曹操和呂布的作戰(zhàn)有著詳盡的描寫,而且大部吻合史實;而更重要的原因是曹操本身的實力,尤其是和日后劉備失去徐州相比。曹操雖然東征,但是也留下了許多謀士將領(lǐng),如夏侯惇乃是曹操親族,再如荀彧程昱這些如蕭何一般的智勇謀士,沒有他們在后方主持大局,幫曹操爭得鄄城、東阿、范縣三處立足之地,曹操回來無處安身,就算有雄軍千萬,只怕也只有奔散逃離的份,所以曹操能有日后,荀彧程昱居功至偉。
另外,曹操最后的獲勝,與袁紹的支持密不可分,雖然說曹操沒有將自己的家小歸于袁紹處,但是袁紹在當時仍派兵支援曹操,在演義中也有所描述,即在十三回中:
“布曰:“吾欲再投袁紹,何如?”宮曰:“先使人往冀州探聽消息,然后可去?!辈紡闹G艺f袁紹在冀州,聞知曹操與呂布相持,謀士審配進曰:“呂布,豺虎也:若得兗州,必圖冀州。不若助操攻之,方可無患。”紹遂遣顏良將兵五萬,往助曹操?!?/p>
雖然史實中并沒有如此直接出兵的描述,但是仍可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以證明袁紹站在曹操一邊。如曹操攻打張超,袁紹屬下勢力臧洪想救援張超,沒有得到袁紹的同意,日后憤而反袁
袁紹和呂布本來就是對頭,而和曹操是盟友,在攻打徐州時甚至直接派兵支持曹操,他選擇支持曹操反對呂布乃是必然,而曹操得袁紹的支持對于戰(zhàn)勝呂布是極其重要的因素。
如演義中所述,曹操幾番征戰(zhàn),終于打敗了呂布,而且殺了張超全家,將兗州的全部勢力連根拔起。但是,此時的兗州經(jīng)過兩軍長期征戰(zhàn),又加蝗災(zāi),兗州歉收,人人相食,而軍隊的搶掠對著周邊的經(jīng)濟也起了極大的破壞作用。(如曹軍便東略陳地)兗州的經(jīng)濟需要恢復,而曹操在這一次教訓下也了解需要收服安定人心,而此時關(guān)中的小朝廷發(fā)生巨變,給了曹操機會。
作者:沉睡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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