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寡婦清
主要事跡
《史記·貨殖列傳》記載:烏氏倮經(jīng)營畜牧業(yè),等到牲畜繁殖眾多之時,全部賣掉,再購求奇異之物和絲織品,獻給戎王。戎王以十倍于所獻物品的東西償還給他,送他牲畜,牲畜多到以山谷為單位來計算牛馬的數(shù)量。秦始皇詔令烏氏倮位與封君同列,按規(guī)定時間同諸大臣進宮朝拜。而巴郡寡婦清的先祖自得到朱砂礦,竟獨攬其利達好幾代人,家產(chǎn)多得不計其數(shù)。清是個寡婦,能守住先人的家業(yè),用錢財來保護自己,不被別人侵犯。秦始皇以上賓之禮待她,為她修筑了女懷清臺。烏氏倮一介邊鄙牧夫,巴郡寡婦清一介窮鄉(xiāng)寡婦,能夠名揚天下,萬乘之尊對他們以禮相待,這難道不是因為他們富有嗎?
《漢書·卷九十一貨值傳第六十一》:巴寡婦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數(shù)世,家亦不訾。清寡婦能守其業(yè),用財自衛(wèi),人不敢犯。始皇以為貞婦而客之,為筑女懷清臺。
其家族從事的是丹穴業(yè),也就是采煉丹砂,因掌握了獨特的開采和冶煉技術(shù),所以傳及數(shù)代而不墜,壟斷丹砂開采的生意,積聚了數(shù)不清的資財。其家財之多約合白銀八億萬兩,又赤金五百八十萬兩,到她掌管經(jīng)營家業(yè)后,更至僮仆千人,依附者上萬,私家保鏢兩千余人,憑借雄厚的財力而保一方平安。
歷史評價
宋仁宗時的中書令夏竦按照封建婦道,在《女懷清臺銘》里批評寡婦清「婦越閨戶,預(yù)外事,是非貞也;圖貨殖,忘盥饋,是非孝也;采丹石,棄織纴,是非功也;抗君禮,乖婦儀,是非德也」。指責(zé)秦始皇表彰巴清是「婦非所表而表之,表貪競也;臺非所筑而筑之,筑禍亂也?!埂肝峥质衩?,以秦為明。吾恐蜀女,以婦為貞。棄德逐利,寖潤風(fēng)行。故摭秦罪,荒址是銘?!贡憩F(xiàn)出對工商業(yè)和女性的壓迫思想。王安石也認(rèn)為「兼并乃奸回,奸回法有誅,勢亦無自來,后世始倒持,黔首遂難裁,秦王不知此,更筑懷清臺。」
明人王立道有《跋葉母還金傳》:「予每讀《史記·貨殖傳》,至巴寡婦清,未嘗不嘆子長之多愛而譏其謬也。夫傳貨殖已非所以為訓(xùn),清以一婦人而且得托名不朽,貪夫窶人將日皇皇焉!」他認(rèn)為,對于巴寡婦清事跡的記錄,「使天下見利而不聞義,則子長之罪也?!顾肛?zé)司馬遷作《貨殖列傳》,表現(xiàn)出社會經(jīng)濟思想方面的分歧,而所謂「清以一婦人而且得托名不朽,貪夫窶人將日皇皇焉」,則不僅維護著傳統(tǒng)儒學(xué)的義利觀,而且透露出對清作為婦人的某種性別歧視。
宋儒明儒以自己的狹隘眼界看古史,自然不免局促。而明人王世貞《明故鄭母唐孺人墓志銘》對于巴寡婦清事又有另一番議論:「昔者秦皇帝蓋客巴寡婦清云,傳稱清寡婦饒財,財能用自衛(wèi),不見侵,天子尊禮之,制詔有司筑女懷清臺。夫秦何以客巴婦為也?婦行堅至兼丈夫任難矣??椭撅L(fēng)也,此其意獨為右貲殖乎哉?」堪稱見解獨特。他推測秦始皇的這一行為不僅僅是褒獎以產(chǎn)業(yè)致富,而在于「志風(fēng)」,即對婦女志行堅毅,能夠承擔(dān)丈夫之重任的一種肯定和鼓勵。
到了手工業(yè)相對發(fā)達的后明時期,更多人才開始正視寡婦清的成就和偉大,明末詩人金俊明就有詩云:「丹穴傳貲世莫爭,用財衛(wèi)國能守貞。龍祖勢力傾天下,猶筑高臺懷婦清?!?/p>
姓氏之說
《史記集解》:「巴,寡婦之邑」「清,其名」。她是最早以自己本名記載于正史的女人。這是先秦女性包括秦宣太后、始皇帝生母都沒有的榮耀。
名為巴清之說:先秦時代男子只稱氏而不稱姓,女子則稱姓。當(dāng)時婦女稱姓大概有兩種情況:一是在姓之前冠以字,如孟姜、仲子、伯姬等;二是在姓前冠以夫家的國號或氏名,如褒姒、齊姜、趙姬等。這種制度到戰(zhàn)國末期雖然已經(jīng)混亂,姓與氏合一的新制度已建立,但舊的姓氏制度仍然殘存。巴寡婦應(yīng)該有她的姓,她娘家姓清,巴是她丈夫家的氏名,合起來就是巴清,或者稱巴清氏。因為《史記》中記的是巴蜀寡婦清,巴國富產(chǎn)丹砂,史載與實際均合。同時,巴族人有5個姓,其中姓巴者居首。姓巴又居巴地,這二者成了巧合。遂稱「巴清」。
名為懷清之說:瀧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引中井積德曰:「懷,疑女之姓氏?!谷绱?,女懷清臺之稱便合乎情理。學(xué)者郭沫若亦認(rèn)為寡婦清名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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