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依靠怎樣的文治武功和羅馬帝國并駕齊驅(qū)?
長達54年的鐵碗統(tǒng)治,鑄造了漢武帝劉徹雄才大略的獨特性格和高大形象。在他的統(tǒng)治下,奠定了中華大帝國的壯闊版圖,實現(xiàn)了東西文化的大撞擊、大融合。漢武帝“外攘夷狄,內(nèi)修法度”的赫赫功業(yè)也奠定了他在西漢歷史上的地位,成為歷史上影響深遠的傳奇人物。那么,漢武帝是如何治國、用人?又是如何與當時鼎盛的羅馬帝國并駕齊驅(qū)的呢?
漢武帝是十六歲登基的,上天也給了他足夠長的壽命和時間:享年七十,在位五十四年。這兩項紀錄不但超過了他的所有前輩,而且很久以后才被打破。
武帝也不負天恩。在他的統(tǒng)治下,漢的政治、經(jīng)濟、軍事和文化都達到鼎盛。疆域和勢力范圍,東臨韓國,西有新疆,南至越南,北接蒙古,堪稱超級大帝國。
文化方面同樣燦爛輝煌。哲學家董仲舒,文學家司馬相如,音樂家李延年,探險家張騫,農(nóng)學家趙過,天文學家唐都、落下閎,都出在這個時代。
當然還有司馬遷。盡管漢武帝非常對不起這位偉大的史學家,也并不喜歡他的《史記》。
然而司馬遷卻如實地記錄了元封元年(前110年)的封禪大典。那是十八萬騎兵,上千里旗幟,一萬八千里行程的大制作,也是漢武帝功成名就的象征。
這一年,劉徹四十七歲。
實際上漢武的帝業(yè)基礎,十年前就已奠定。元狩四年(前119年),經(jīng)濟體制改革全面展開,衛(wèi)青和霍去病兵至漠北,并以大將軍和驃騎將軍身份出任大司馬。
從此,漠南無匈奴,帝國有內(nèi)朝。
這時,漢武帝登基才二十一年,實際執(zhí)政十六年(前六年有太皇太后聽政),年齡三十七歲。開創(chuàng)并成就自己的帝國大業(yè),他其實只用了半輩子。
此后的故事并無懸念:四十六歲滅南越和西南夷,四十七歲實行平準法和均輸法,四十八歲降滇王,四十九歲降朝鮮,五十一歲分天下為十三州部。
漢武的步伐,何其堅定!
步伐堅定,是因為目標明確,那就是天下一統(tǒng),中央集權(quán),皇權(quán)至上。這是秦始皇未竟之事業(yè)。
因此,漢武帝登基之后就頻頻出手:二十一歲置五經(jīng)博士,二十三歲推行察舉,二十四歲始征匈奴,三十歲用推恩法削弱王國勢力,三十三歲任命公孫弘為丞相,衛(wèi)青為大將軍,并為博士設弟子。
這一系列動作都在他三十五歲以前完成,卻有著非凡的意義。尊儒,則秦政變?yōu)闈h政;推恩,則分權(quán)變?yōu)榧瘷?quán);舉賢,則貴族變?yōu)楣倭?討伐匈奴,則夷狄變?yōu)槿A夏。夷夏之分,王霸之術(shù),古今之變,盡在其中。
中華大帝國巍然屹立,漢武的事業(yè)風生水起。
不能說武帝在二十多歲時,就已經(jīng)有了理論和制度的自覺。但他有政治天賦和帝王直覺,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鞏固政權(quán),尤其是鞏固皇權(quán)。只要能實現(xiàn)這一目的,他是不在意使用各種手段的。
所以,他建太學,興儒術(shù),開言路,薦人才,卻又留心俗務,重用酷吏,獎勵軍功。他的組織路線和干部政策是不拘一格的,因為他并不獨尊儒術(shù),只獨尊自己。
那么,漢武帝的手段又是什么?
對外開邊,對內(nèi)收權(quán),一手抓官,一手抓錢。
代表著這一整套治術(shù)的,是衛(wèi)青、公孫弘、張湯和桑弘羊。衛(wèi)青是軍人也是外戚,公孫弘是文吏也是儒生,張湯懂法,桑弘羊會理財,漢武帝得心應手。
誠然,有錢就能做事,有兵就能護家,懂法就能治國,通儒就能安定人心,。結(jié)果,漢的版圖比秦多了一倍,統(tǒng)治反倒更加牢固。
秦亡而漢興,原因就在這里。
漢武的帝國,也就是這樣煉成的。
支撐帝國大廈的則是三根支柱:中央集權(quán)、官員代理和倫理治國。前兩根支柱是秦也有的,后一根卻是漢武帝所立。但,正是由于這一改革,秦政和秦制才變成了漢政和漢制,帝國制度也才立于不敗之地。
那么,什么叫“倫理治國”?
其實就是周人主張的德治和禮治,因此也可以說是周政和周制。周政和秦政,周制和秦制,是對立的。周是邦國制(封建制),秦是帝國制(郡縣制);周政講王道,秦政講霸道。所以,秦也不要德治和禮治。
秦政是刑治和律治,號稱法治。
漢武帝卻在延續(xù)秦制的同時,也繼承了周政,即制由秦帝,政借兩周。因為德治和禮治的統(tǒng)治成本更低,效果也更好。軍國主義和嚴刑峻法只能維持表面的太平,統(tǒng)一的思想和價值體系才能保證長治久安。
要實行德治和禮治,就只能靠儒家。因此,盡管武帝本人并不尊儒,宣帝更明確主張王霸雜用,但獨尊儒術(shù)卻仍是漢武以后的基本國策。
這個國策也為后世王朝所采納。即便不尊儒,儒家主張的宗法制和禮樂制也照樣實行。這樣看,所謂“百代皆行秦政治”,其實是該叫“百代皆行漢政治”的。
那么,漢政治的核心又是什么?
皇權(quán)政治加官僚政治。表面上看,這與秦政無異。然而秦是吏治天下,漢則是官治與吏治并存,而且逐漸由吏治走向官治。這當然要拜獨尊儒術(shù)所賜。事實上,當官員們越來越儒化時,官僚政治就牢不可破了。
與此同時,儒學也在官化。官方思想其實是不要思想的,官化的儒學也只要教化和灌輸,頂多再加對圣教的心得和注解。沒有思考,沒有質(zhì)疑,沒有批判,沒有爭鳴,那才真是毀人不倦。
永為神州種禍胎,當作如是解。
把儒學變成官學,也該由漢武帝來負責。盡管在當時,儒學并沒有那么重的官氣,反倒是一股清新氣息。
靠著漢政治,周文明的血脈延續(xù)了下來。在楚文明的基礎上將周、秦文明融為一體,就是漢文明。這是人類歷史上最早出現(xiàn)的世界性文明,其深遠影響難以估量,而能夠與之媲美的則只有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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