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知識女性:胸有文才好音樂知天文會算數(shù)
元代詩人王逢《題胡笳十八拍圖》曾經(jīng)有“才慧其如薄命何”的感嘆,又寫道:“寥寥誰謂邕無后,得讀《離騷》幸盡多?!泵鞔娙酥芏Α恫嚏鼩w漢圖》也有“縱多文思出天機,贏得胡笳淚滿衣”的詩句。所謂“才慧”“文思”,都歌頌了漢末女學者蔡文姬非凡的文化資質(zhì)和突出的文化貢獻。據(jù)說蔡邕的四千余卷藏書在戰(zhàn)亂中喪失之后,蔡文姬因曹操的指令,憑記憶重新抄寫出其中的四百余篇。
在漢代教育的空前普及以及社會對于學習的共同重視的背景下,有不少熟悉典籍文獻,對前代文化積累有所理解的知識女性,曾經(jīng)在歷史上留下了文化印跡。歷史記載告訴我們,許多普通的婦女,也有一定的文化水準。
漢文帝皇后竇姬重視黃老之學。司馬遷《史記》記載:“竇太后好黃帝、老子言,帝及太子諸竇不得不讀《黃帝》、《老子》,尊其術(shù)?!彼奈幕瘍A向,直到她的孫子漢武帝劉徹登基后依然有顯著的影響。漢武帝罷黜百家,表章六經(jīng)的文化政策的推行,是在竇太后逝世之后方才實現(xiàn)的。漢文帝時,齊太倉令淳于公犯罪應當受刑。他的小女兒緹縈隨父到長安,上書求贖父刑。
她寫道:“死者不可復生,而刑者不可復續(xù)?!狈阜ㄕ呒词挂倪^自新,也不可能實現(xiàn)了。她表示愿意以自身入為官婢,請求免除父親的刑罰。緹縈的上書感動了漢文帝,隨即發(fā)生了廢除肉刑的刑法改革。班固有詩作感嘆緹縈事跡:“三王德彌薄,惟后用肉刑。太倉令有罪,就遞長安城。自恨身無子,困急獨煢煢。小女痛父言,死者不可生。
上書詣闕下,思古歌《雞鳴》。憂心摧折裂,晨風揚激聲。圣漢孝文帝,惻然感至情。百男何憒憒,不如一緹縈!”緹縈故事構(gòu)成中國古代刑法史中的重要情節(jié)。我們在這里更為注意的,是“少女”緹縈能夠上書帝王,并且言語得體,文辭感人的事實。如果緹縈完全沒有文化,就不會形成“憂心摧折裂,晨風揚激聲”的感染力,也不會使?jié)h文帝“惻然感至情”,自然也就不會有廢除肉刑的法令。
后來解憂公主有《上昭帝書》、《上宣帝書》、《又上宣帝書》,馮嫽有《上元帝書》,敬武長公主有《上哀帝書》,也都是婦女不僅能夠讀書,而且可以寫作的史例。據(jù)說卓文君曾經(jīng)作《司馬相如誄》,感嘆“生平淺促兮命也難扶,長夜思君兮形影孤;步中庭兮霜草枯,雁鳴哀哀兮吾將安如”。誄文是否確實出自卓文君筆下,還需要論證。但是人們相信這位名女子除了喜好音樂而外,應當也是胸有文才的。
對于馮嫽,《漢書》說她“能史書,習事”。關(guān)于漢成帝許皇后,也有“聰慧,善史書”的記錄?!笆窌?,指相當高的文字學、文書學和書法造詣。漢代史籍記載所謂“善史書”,是對其人學力和才質(zhì)的很高的評價。
漢明帝馬皇后是名將馬援的女兒,《后漢書》說她“能誦《易》,好讀《春秋》、《楚辭》,尤善《周官》、《董仲舒書》”。《周官》就是《周禮》。《董仲舒書》應當就是董仲舒的著作《春秋繁露》。漢章帝竇皇后六歲的時候就“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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