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揭秘:“馬邑之謀”失敗的原因是什么
漢朝草創(chuàng)伊始,民生凋敝,財匱力絀,百廢待興。這時候北方強鄰匈奴的勢力越來越強大,多年的休養(yǎng)生息讓這群本就剽悍善戰(zhàn)的草原斗士們氣焰也愈發(fā)囂張。但是漢朝根本無力與強大匈奴長期鏖戰(zhàn),只得采取籠絡、羈縻的和親政策。所謂和親,就是挑選姿容秀麗的宮女或民間女子,冒充宗室公主,嫁給匈奴單于或左右賢王,并陪嫁大批金銀財寶,用容忍退讓的韜晦之法,換來北方邊境短暫的安寧。
西漢前期的主動示弱之策,亦是力不如人窘境下的無法之法。
漢廷用時間換空間的做法看似憋屈,其實也是用爭得的時間做好自己內(nèi)部的事情,在彼時亦是正確抉擇。漢初采取的輕徭薄賦、與民生息的國策很快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經(jīng)“文景之治”積累下來可觀的財富,國家的府庫里財貨堆積如山,早已是粟陳貫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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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處處殘垣斷壁、赤地千里、人民貧弱的漢朝破繭成蝶,逐漸強大,可匈奴卻并不因為做了漢家女婿而安分。劫掠成性的匈奴騎兵總是不斷地殺進漢塞,殺害漢朝官員,搶奪漢朝邊民的財富,還擄掠大批漢朝子民給匈奴貴族做奴隸。史料記載,光在漢文帝執(zhí)政時,匈奴突襲西漢上郡與云中郡,被殺戮以及被劫走的漢朝百姓就多達一萬余人,財產(chǎn)損失更是難以計數(shù)。
是可忍,孰不可忍。中國歷史上最強悍的一位君王終于閃亮登場了——他就是雄才大略但極具爭議的漢武帝劉徹。經(jīng)一系列醞釀、準備,從公元前133年開始,漢武帝對桀驁不馴、貪得無厭的匈奴人發(fā)起了漫長的討伐攻勢。漢武帝采納主父偃、公孫弘、王恢等人的建議,開始向北方邊境大量移民,充實邊境人口,同時派駐軍協(xié)助邊民屯墾開荒。他針對匈奴陣營不同情況,縱橫捭闔,上下其手,采取遠交近攻的手法,一舉切斷了匈奴與其他游牧民族的結(jié)盟,他派出大量使者攜帶重禮與鄰邦交好,分化瓦解他們與匈奴的聯(lián)系,待時機成熟,就派遣大軍從正面攻擊匈奴主力,最終達到削弱乃至一舉殲滅匈奴軍事力量的宏大戰(zhàn)略目標。
這場波瀾壯闊的戰(zhàn)爭源于一次劍走偏鋒的冒險戰(zhàn)術(shù)謀劃——史稱“馬邑之謀”,也叫馬邑伏擊戰(zhàn)。馬邑是個地名,位置大約在今天的山西朔州一帶。馬邑是西漢初年冊封的諸侯韓王信的國都,后來韓王信遭劉邦猜疑,被逼投降匈奴,馬邑也就成了匈奴屬地。馬邑的戰(zhàn)略地位極其重要。漢武帝上位后,發(fā)兵將馬邑奪了回來。匈奴人并不甘心,總是想重吞馬邑。匈奴人經(jīng)常派兵襲擾馬邑,雖然未能重新攻占其地,但也給漢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見漢武帝頗為焦慮,將軍王恢獻上一計:關(guān)門打狗。史書把王恢獻上的這一奇策稱作“馬邑之謀” 。
王恢對漢武帝說,他和馬邑當?shù)氐囊晃缓缽娐櫸桃碱H有交情,此前聶壹雖然淪陷敵占區(qū),但一直心向漢室,幫咱做了不少事。而且這位聶姓土豪與匈奴長期貿(mào)易,和軍臣單于很熟,很得大單于信任,馬邑被咱們奪回后,匈奴軍臣單于經(jīng)常派細作找聶壹打探馬邑的軍情,目的是想重霸馬邑。我們不妨利用聶翁壹,用他做釣餌引匈奴人上鉤,然后來他個關(guān)門打狗,一鼓聚殲。
許多大臣不同意王恢的建議,認為還是繼續(xù)與匈奴和親最穩(wěn)妥。漢武帝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冒險一試。他對反對者們說:“讓王恢去試試吧,如成功當然最好,若不成將匈奴人打痛或趕跑也好?!?此時年少氣盛的漢武帝,已經(jīng)下決心和匈奴徹底翻臉,同時他也想利用“馬邑之謀”試探下匈奴人的真正實力與底線。
以將軍衛(wèi)青為代表的主戰(zhàn)大臣們都非常贊同武帝與王恢的謀略。大家分頭準備與匈奴進行持久惡戰(zhàn)的各項部署,漢武帝大規(guī)模反擊匈奴的戰(zhàn)爭至此緩緩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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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命護軍將軍韓安國、輕車將軍公孫賀、材官將軍李息率三十萬精銳埋伏在馬邑周邊的山坳里以逸待勞,待機聚殲進入包圍圈的匈奴人。為保萬無一失,武帝命將屯將軍王恢、驍騎將軍李廣領三萬騎兵出代郡以為側(cè)翼掩護,任務是截殺匈奴的輜重并斷其退路。準備妥當后,武帝命聶壹攜帶貨物以貿(mào)易為由引誘匈奴軍隊入塞。
王恢請來馬邑豪強聶壹,二人徹夜商議,計劃逐漸清晰:漢廷調(diào)遣三十萬大軍,悄悄埋伏在馬邑周邊的山坳里;聶壹扮作邀功領賞的“漢奸”,告知匈奴單于馬邑防守空虛,用利益單于率匈奴主力傾巢而來,然后將漢匈邊貿(mào)重地馬邑重新?lián)屨迹淮倥筌娺M入馬邑,埋伏在馬邑周圍的大漢虎賁將匈奴軍隊合圍起來,然后一舉殲滅之。
聶壹見到軍臣單于,獻上厚禮,表示自己愿為內(nèi)應,率門客家丁將那馬邑縣丞給宰了,那么,馬邑城內(nèi)所有的牛羊畜牲和堆積如山的財貨都屬于大單于您的了。那單于果然被聶壹一番話給說服了,壓抑不住的貪婪讓他決定親率匈奴主力冒險進入漢塞。軍臣匈奴率大軍朝著馬邑的方向銜枚疾進,不料,沿途所見的一些反常現(xiàn)象讓久歷戰(zhàn)陣的匈奴王起了疑心。進入漢塞后,只見天高地闊的草原上牛羊遍野,駿馬撒歡,卻不見一個放牧人。這么多畜群卻無人看管,這詭奇現(xiàn)象讓匈奴人止步不前,正委決不下,剛好路旁的山嶺上有個漢朝的烽燧,單于命人將它攻下,并活捉了一個負責守衛(wèi)烽火臺的漢軍亭尉(戍邊的下級軍官)。
軍臣單于拔刀恫嚇那位被俘的亭尉,不料那廝是個怕死鬼,稍微威脅幾句就把馬邑有埋伏的真相全給招了。此地距馬邑只有百里之遙,單于大呼僥幸,忙下令后隊變作前隊,大軍迅疾回撤漠北。數(shù)日后,軍臣單于回到漠北龍庭,喘息方定,命人將那個俘獲的漢軍亭尉喚來,當眾賞了他個小王的頭銜以示獎勵。
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次出乎意料的叛降,卻無意間改變了歷史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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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恢已經(jīng)率眾兵出代郡,預備襲擊匈奴的輜重隊,誰料突見匈奴三十萬大軍突然朝漠北方向疾馳,不勝驚訝。他揣度憑自己的三萬人馬敵不過數(shù)十萬敵軍,只好按兵不動,眼睜睜看著敵人絕塵而去。韓安國等人在馬邑設伏數(shù)日,仍不見匈奴人自投羅網(wǎng),于是改變事先計劃,率隊主動迎擊,結(jié)果連半個匈奴人的影子都沒見著。
“馬邑之謀”功虧一簣,漢武帝惱羞成怒,他以王恢主動求戰(zhàn)卻臨陣逃脫為由將之逮捕下獄,廷尉審訊后定了個論罪當死。王恢托人求情無果,自知難活的他只好在獄中自盡謝罪。
《素書》曰:“陰計外泄者必敗”?!榜R邑之謀”之所以惜敗,和事先謀劃不周有關(guān),亭尉被匈奴人活捉后泄露了機密,導致最后結(jié)局完全是個意外,也不能全怪王恢。漢武帝此舉,不過是拿王恢泄憤罷了。
匈奴單于逃出生天后,內(nèi)心深恨聶翁壹與漢廷,從此拒絕與漢室和親,他派兵四出襲擾漢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聶翁壹不知所蹤,或許是舉家從馬邑出逃,改名換姓在別的地方藏匿了起來。也有人揣測說聶壹被匈奴人所殺?!榜R邑之謀”雖然敗露,但從此卻掀開了漢朝反擊匈奴大戰(zhàn)的序幕。
對于長期韜晦的西漢王朝來說,開弓豈有回頭箭?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戰(zhàn)略意圖,那么就必須馬上做好全面出擊的準備。已經(jīng)下定決心的漢武帝劉徹,從此指揮漢軍正式開始了對匈奴的絕地大反擊,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慘烈大搏殺即將在塞北、西域的廣袤大地上輪番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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