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文化—民間習(xí)俗—吳山廟會與杭州城隍神周新
吳山廟會,是杭州規(guī)模最大、時間最長的廟會風(fēng)俗。參見《浙江民俗大觀》,當(dāng)代中國出版社1998年10月版。
吳山位于杭州城內(nèi),錢塘江與西湖之間。因春秋戰(zhàn)國,吳越爭霸,屬吳國南界,故稱為吳山。吳山多廟,素有“吳山七十二廟”之說。這些廟觀祭祀的民間神像眾多。大致可分為以下幾類:
(一)歷史人物被民間崇拜而造成的神靈:除伍公廟祭祀伍子胥外,還有紀(jì)念南宋刺殺奸臣秦檜的英雄施全的施全廟;紀(jì)念明朝有“鐵面御史”之稱的浙江巡按周新的省城隍廟等等。
(二)神話傳說中的神靈:有紀(jì)念大禹治水的禹帝廟;紀(jì)念發(fā)明文字的倉頡祠;紀(jì)念媒妁之神的月老祠;還有太歲廟、雷神廟、風(fēng)神廟、火神廟、東岳廟、龍王廟、海神廟等等。
(三)紀(jì)念儒、釋、道三教之神:儒教中的文昌廟;釋教中的海會寺、寶月寺、七寶寺、寶成寺、仁壽庵等;道教中的三茅觀、通元觀、三仙閣等等。
吳山上,不僅有杭州民間自立的寺廟,還有從外省遷來的寺廟,如從河南遷來的惠應(yīng)廟;四川遷來的梓橦行祠,等等。
吳山廟會,自古依然,且四季不斷,各有特色。大年初一到年初五,上山的大都為杭州本地人,為的是辭舊迎新,拜趙公明,求一年財運亨通,俗稱“上城隍山兜喜神方”。二、三月,蘇、常、錫、杭、嘉、湖一帶下路香客,紛紛擁進杭城,也要上吳山各寺廟進香。端午、立夏、重陽等歲時節(jié)日,舊時各行各業(yè)店員職工放假休息,都要上吳山趕廟會。杭俗:立夏有“五郎八保十三匠上吳山”之諺。五郎,即舂米郎、剃頭郎、倒馬郎(出糞者)、皮匠郎、錫箔郎;八保,即酒保、面保、茶保、飯保、地保、馬保、像像保(陰陽生)、奶保(奶娘);十三匠,即木匠、泥水匠、石匠、鐵匠、船匠、佛匠、雕花匠、搭彩匠、銀匠、銅匠、錫匠、篾匠、匠。除夕之夜,還有上城隍山看萬家燈火的風(fēng)俗。此外,各寺廟菩薩生日、施主做道場,都有迎神賽會,熱鬧一番。
舊時,吳山廟會,洋洋大觀。除整日燈燭通明,香煙繚繞,燒香拜佛,絡(luò)繹不絕外,山上山下,還遍布算命、看相、測字、占卜等攤位;賣唱小曲、演廟臺戲、變戲法、耍雜技以及賣字畫、古董珍玩、魚蟲花鳥等小攤小販。從早到晚,寺廟四周,上山石道,到處男女老少,熙熙攘攘。人們趕廟會往往是“聞風(fēng)而去,滿載而歸”。特別是吳山腳下大井巷、清河坊一帶的杭城百年老店胡慶余堂藥店、孔鳳春花粉店、張允升百貨店、張小泉剪刀店、方裕和茶食店、萬隆火腿店、王萬興茶館等,生意興隆,名揚中外,與吳山廟會有極大關(guān)系。
這里重點介紹杭州的城隍周新。
城隍神,是我國民間崇信中的重要神靈。它以守護城池、保障治安、掌握水旱等為主要職司?!摆颉?,指沒有水的護城壕。中國古代稱有水的城塹為“池”,無水的城塹為“隍”。據(jù)說由《周禮》蠟祭神之一的“水庸”衍化而來。
各地有各地自己的城隍神。據(jù)清光緒二十五年刊本姚福均的《鑄鼎余聞》卷三:“各處城隍皆以人鬼實之。蘇州《中吳紀(jì)聞》云春申君,鎮(zhèn)江陸游記云紀(jì)信,寧波袁桷《延祐四明志》引舊志亦曰紀(jì)信。又昌國州城隍,宋建炎四年賜額曰惠應(yīng),引舊志云鄉(xiāng)人茹侯。燕都《月令廣義》云文天祥,后為楊椒山……”而杭州的城隍,據(jù)清光緒三十二年印本黃斐默的《集說詮真》所引《瑯琊代醉篇》載,是明永樂年間的清官周新。
周新,廣東南海人,生卒年不詳。據(jù)《瑯琊代醉篇》,為明永樂年間浙江按察使,后為湘江憲使。為官清廉,人稱“冷面寒鐵”。他在浙江任上,先是清除了衙門中一批為非作歹,欺壓百姓的官吏、差役;接著,又微服出巡,親自查詢獄中犯人的案情,糾正了一批冤、假、錯案,使貪官污吏聞風(fēng)喪膽,而被百姓視為青天大老爺。周新后來因沖犯皇帝手下的錦衣衛(wèi)指揮紀(jì)綱,遭到奸黨的彈劾?;实壅偎M京查問,不想在半路上遭到暗算,含恨而死。
周新死后,杭州的百姓憤憤不平?;实蹫槠较⒚駪崳图傩市实卣f夢見周新死后升天,在杭州做了城隍。當(dāng)時有個“彭參公”為他作傳,亦說:“上常見衣紅者立日中,問為誰,云:‘臣周新,上帝以臣剛直,命為城隍?!瘡拇?,杭州人就在吳山上為他建立“城隍廟”,吳山也就叫“城隍山”了。
因為皇帝老兒說周新死后做了城隍,因此,杭州吳山城隍廟的香火就日盛一日。明朝開國以來,朱元璋竭力利用民間信仰以的統(tǒng)治,曾下令仿照各級官府衙門的規(guī)模來建造城隍廟,要各級官員赴任時,向城隍宣誓就職,借以強化各級地方官的地位及其行政權(quán)力。
正因為城隍神與各級封建官府緊密聯(lián)系,所以人們對它的信仰也就逐漸減弱了。在明清時期的文學(xué)作品和口頭傳說中,城隍神常被作為封建地方官吏的象征而受到抨擊和嘲笑。只有周新是個例外。杭州人民始終認(rèn)為他是清正廉明的,不愧為“正人直臣”。民間傳說周新死后還曾救民于水火,以“泄露天機”之罪被削了城隍之職。因此,杭州又有“小城隍廟”,移周新的塑像于下羊市街,稱之為“小城隍菩薩”,足見民間俗信之頑強和富有生命,真堪玩味!
如今,吳山上雖然寺廟不多,但是一批有歷史文化藝術(shù)價值的文物和大批古樹,都得到完整的保留和修復(fù)。如保存元代石刻的寶成寺已廟貌一新,重現(xiàn)了佛教密宗“大日如來”降魔時的威嚴(yán)形象。又如建于明代、杭州五處東岳廟唯一保存完好的吳山東岳廟和古戲臺,也已朱紅雕梁畫棟,修繕一新。原先的藥王廟等,有的已改建為茗香樓、極月閣,為品茗觀山景的好處所;有的已改建為“杭州先賢堂”,以蠟像、彩塑、油畫,再現(xiàn)了民族英雄于謙、世界科學(xué)巨星沈括,在杭州留有政績的白居易、蘇東坡、錢镠、阮元,卓有成就的愛國文字家、書畫家、音樂家陸游、褚遂良、劉松年、陳洪綬、李漁以及忠臣義士伍子胥、施全等二十八位杭州先賢的形象,以教育后人,緬懷先賢建筑杭州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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