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落日
我的名字叫做紫殤。
我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歲了,因為我擁有紫色的皮膚,我的音色哀沉怨切,于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就有了這個名字。
我知道這是個不吉利的名字,上一個主人聽了算命先生的話,說我會妨主,就把我扔到了河里。不過我不恨他,因為他畢竟沒有砸碎我,給我留了一個“全尸”。
可是我的身體卻不聽自己思維的使喚,始終徘徊在那河的岸邊,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消息。
果然被我聽到了——我的上個主人死了,莫名其妙的死了。據說他死的時候還念著我的名字,我知道,這不是他還留戀我,而是說我妨了他,是我直接或間接殺了他。
別的兄弟姐妹都在主人面前撒嬌,我只能默默的躺在河中央,享受著一個人的歲月。天煞孤星是我的宿命,不會再有人要我了,我得學會一個人生活。
可我還是躲不過人們利益的眼睛。我被一個古琴樂坊的女樂師給撈起來了,本來她想把我據為己有,可我還是沒逃過樂坊老板的眼睛,被他抱去,擦拭干凈。
上一個主人把我丟棄了以后,我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了。我甚至有些欣喜若狂,雖然我知道,我不一定被老板賣給誰,但是,只要有人肯抱我,肯愛護我,哪怕只是一刻,也足以讓我興奮的手舞足蹈。
老板幫我梳洗干凈,還用心撫起了我,我能聽見,今天自己的音色似乎沒有那么哀怨了,或許是我的心情好了許多么?
老板居然對我產生了一絲憐惜,他自言自語的說不要賣我了,讓我留在他身邊,多好!
難過的是我不會說話,如果我會說話,我一定會告訴他我是妨主的,任何人與我扯上關系都不得好死,我怕這位好心的老板會因為我的到來而遭遇上一個主人的命運。
可我最終還是被他無情的擺到了案子上。那個把我撈回來的女樂師不得不替老板叫賣,我能隱約感覺到她心中的痛。
看著眾多圍觀我的人,我膽戰(zhàn)心驚,因為我不知道我的下一個主人將會是誰,而我,真的不想再害人了。如果我真有著那樣的宿命,我寧愿自己度過一生,這輩子再不讓人聽到我的聲音。
我是多么的想閉上眼睛,不再看我眼前的一切??墒?,這些圍觀我的人中,我赫然發(fā)現了一個男孩子——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男孩子!這些年來,我跟過不少主人,也見過不少男孩子,可眼前的這個男孩子,如星般的眸子,如美玉般的面頰,也許是我不善言辭,根本描繪不了他的萬分之一。我被稱為美的使者,自然對美十分的敏感。
男孩子只有十三四歲,旁邊還有一個和他一樣漂亮的男孩子,但我知道,他旁邊那個男孩
子是不通音律的,我跟過這么多的主人,誰通不通音律,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于是,我便莫名的和男孩子有了親近感,雖然我知道,人家不一定要我。
“瑜弟,你看上它了?”
“呃……我覺得,我府上的古琴都不及它呢!”
“你可知道,它叫做紫殤,聽說是會妨主的!”
“呵呵,策兄啊,沒想到你一個要做大事的人居然也會相信妨主這種無稽之談!”
我看到,那個叫做瑜的漂亮的男孩子擠過眾多比他高許多的人,徑直向我走來。
女樂師一見是這個男孩子,便恭恭敬敬的叫“周公子”,還未見他付錢,便將我抱給了他,看來這位周公子絕非一般人物。
我就這樣被帶進了周府,和瑜。
我的新主人叫做周瑜,人如其名。我沒有姓,便隨主人姓了周,從此,我叫做周紫殤。
新主人的音樂造詣是極高的,如果和他比起來,我的前幾位主人基本可以算作是小兒科。
新主人只有十三歲,卻能彈奏有著幾十年功力才能彈奏出來的鐘呂。他總是向他的策兄夸贊我的音色,夸贊我的皮膚——原來主人最喜歡紫色。在他眼里,我是與他最合襯的古琴;在我眼里,他是樂神——只有神仙,才能彈出如此動聽的曲子吧。
我并不關心他口中的策兄究竟是什么人物,我甚至不知道他姓什么,我只關心我主人周瑜的一切。至于上一個主人,我已經幾乎忘記了他的名字。
被周主人抱的感覺是那么的好,自從我來到了這里,我就開始恨自己,為什么我會妨主,為什么我不可以永遠呆在新主人的身邊。我想離開主人,我怕他會因我而像上個主人一樣莫名的死去,然而我又很自私的想和主人多呆一會,我還怕他因為我妨主而丟棄了我。
轉眼流年,周瑜主人已經到了弱冠之齡了,長輩給他取了字,叫做公瑾。于是我想起上一位主人曾提起過“握瑾懷瑜”的屈原。周瑜周公瑾,已經長成成年男子的他,儀容更加秀麗。
長輩在給他取字的同時,也送給他了一樣東西——溟涯劍。他已經成年了,應該有自己的責任了。尤其是在這亂世之中,不能總是與我廝守在一起,他要維護家族的榮譽,他要建功立業(yè)。
溟涯劍搶了主人對我的愛,但我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只要主人還記得我,偶爾還會用他那溫暖的手
對我鉤、彈、挑、撥,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跟了主人已經七年了,我沒有感覺到自己妨了他,所以,漸漸的,我認為自己不是天煞孤星了。也漸漸淡忘了因為我而莫名死掉的上一位主人。
主人的人緣很好,吳郡的父老都喜歡稱呼他為“周郎”。于是我便和吳郡父老一起稱呼他為“周郎”。他大度愛人,從不過于計較小事;而他那位策兄,當年那個同樣漂亮的男
孩子,好笑語,也很寬宏大量,被吳郡的父老稱呼為“孫郎”——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姓孫。當年把我撈回來的女樂師,也正式成了周府的樂師。但只有我認識她,周郎似乎早已經忘記了當年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她。
周郎命她為他彈奏一曲,他即興舞起溟涯劍。于是多年來未曾被別人碰過的我,卻被我的救命恩人撫弄起來。
正當我陶醉的欣賞著周郎舞劍的曼妙身姿,卻赫然聽見女樂師把“變征”彈成了“征”,可我卻沒有辦法提醒她的錯誤。
正舞劍的周郎忽然回過頭來,溫柔的問了樂師是自己聽錯了還是她彈錯了。其實我知道這是周郎的謙虛,他又怎會聽錯?
樂師站起來,欠了一,聲明是自己不小心彈錯。主人和藹的讓她坐下繼續(xù)彈,而他則繼續(xù)的隨著樂聲舞劍。
我忽然看見了那個女樂師燦爛的面容——彈錯了,她怎么還會笑的如此開心?我赫然的明白了,原來她是為了博得周郎的一顧啊!
周郎要和他的兄弟孫策去攻打皖城了,我不能像溟涯劍一樣隨主人征戰(zhàn),我只能留在周府,寂寞的望眼欲穿,默默的為他祈禱。我恨自己不能被當作兵器,我恨自己不能隨主人征戰(zhàn)沙場。
在周郎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我瘋狂的懷念他的臉龐,我會一次次從夢中醒來,會為周府傳來的一點點的消息而膽戰(zhàn)心驚。
周郎的手纖細而溫暖,一點都不像馳騁疆場、指點江山的將軍。不知道他握溟涯的時候會不會也如此溫暖,或許只有在彈奏我的時候才能如此溫暖?
消息傳來,周郎和孫策拿下了皖城,大勝凱旋,我?guī)缀跻吲d的要跳起來、叫出來??上У氖牵覜]有腳,不能跳;我沒有聲帶,不能喊。
周郎確實是回來了,不僅帶回了溟涯,還帶回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她就這樣成了他的夫人。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周郎的戰(zhàn)利品,但我并不關心這些。我只知道,這位夫人叫做小喬,是吳地最美麗的女孩子之一,她和周郎,簡直是天作之合。
周郎對她很好,甚至忽略了我的存在。她搶了周郎對我的愛,但我不恨她,相反,我還十分的喜歡她,對于美,我是從來無法抗拒的。
小喬夫人很善良,自從她嫁給了周郎,我的工作都是由她來完成。她的手與周郎的手的溫度不同,周郎的手溫暖,而她的手冰涼。但是,我還是能體會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暖意。周郎心疼她,總是握著她的手,讓她的手盡快暖起來。
小喬夫人在周郎的熏陶下也略通了音樂,她出身名門,從小受到過良好的琴棋書畫的教育,只是,她的音樂造詣卻是萬萬趕不上周郎。周郎的音樂才華是天生的,經過后天努力
而學來的,是永遠趕不上天生就具有的,特別是音樂。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周郎流淚。噩耗傳來,孫策被刺客刺殺而死,年僅26歲。從來不關心孫策的我看到周郎難過的淚也忍不住要流下淚來。一個好好的人,一個好好的美少年,一個吳地尊敬的“孫郎”就這樣的死了,從此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周郎流著淚,坐在我的面前,一動不動。小喬夫人坐在他的身邊,也面對著我,輕輕的握著他的手。
風蕭蕭,水茫茫,暮云蒼黃雁聲寒。斜陽外,浪濤濤,滾滾東流辭意健。
奔入海,何艱辛,長風亂石阻歸程??v南行,揮手去,直搗滄海會有時。
問人生,嘆華年,時不我與華葉衰。舉杯醉,對月吟,愁腸千結寒聲碎。
長河水,奔騰急,壯志難酬空悲切。知音少,灑淚還,斷弦殘曲與誰聽?
我?guī)缀醺惺懿坏揭幌驕嘏闹芾傻氖值臏囟龋瑓s能清晰的聽見他為孫策所作的這首《長河吟》。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孫策在周郎的心里是多么的重要。知音本來就少,如今弦已經斷了,又有誰堪聽?
于是我想起多年前的伯牙和子期,子期死了,伯牙在子期墳前摔碎了琴以謝知音。幸虧他摔的不是我,否則,我又怎能見到今天的周郎?可是,周郎的“子期”卻死了,像我這種“長生不老”的古琴,永遠體會不到主人內心的痛苦。
我知道,我們又要搬家了。從跟隨周郎起,我就在一直隨周郎搬家。從舒城搬到皖城,再從皖城搬到居巢,再從居巢搬到巴丘,在從巴丘搬到柴桑。如今,正是吳最需要周郎的時候,周郎要立孫策的弟弟孫權為主,繼續(xù)輔助他完成孫策未竟的事業(yè)。
孫權派主人到鄱陽湖訓練水軍,小喬夫人、溟涯哥哥和我陪同周郎一起來到鄱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管溟涯叫起了哥哥。或許是因為我們都不能說話,都不能和主人交流,只有我們之間,才有那樣一種不用交流的默契。溟涯哥哥也和我一樣,自從入了周家門,也默認自己姓周了,我們清楚,周郎不可能知道我們的決心,但我們仍然愿意自欺欺人。
●溟涯
我的名字叫做溟涯。
當我被鍛造出來的時候,我就有了第一個主人——周瑜。
我是周異大人作為加冠的禮物送給兒子周瑜的,從那一天起,我就決定,是周瑜給了我生命,我要用我的一生來為他效命。
劍是用來殺人的,這是我的宿命,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然而,在主人周瑜的眼里,劍和人一樣,都是有靈性的。他溫暖的手握著我的時候,會讓我覺得自己的罪惡感減輕了許多。
我與他征戰(zhàn)四方,染上了很多人的鮮血。但我知道,主人不想殺人,一個那樣與音樂完美
結合的靈魂怎么能是嗜血者呢?但是,生在亂世,他別無選擇。我很想為主人減輕痛苦,但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做他的“幫兇”,我的鋒利會讓我毫不猶豫的抹了一個人的脖子,卻無法讓我為主人分擔一點點憂愁。
每當攻下一個地方,主人都會寂寞的坐在岸邊,懷念那些死在我刃下的亡魂。我能做的,只有陪他看長河落日,大漠孤煙。
我心疼的喊他周瑜哥哥,可是他聽不到,他什么都聽不到。落日的紅艷映照他的眸子,凄清卻堅定。
也許,只有紫殤妹妹能夠給他一些溫暖吧。按理來說,我是比紫殤小的,但是,她很惹人憐愛,而且又能在這亂世之中給主人和我一點點的安慰,所以,我喜歡叫她紫殤妹妹。我希望她多給主人安慰,因為我什么都給不了主人,我只能讓他做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事,我是罪魁禍首,我甚至不知道人們把我造出來究竟是為了做什么。
紫殤妹妹和我一樣不能說話,但是在主人指間流露出的琴音,我能聽得出來,她是在告訴我,我并不是一無是處。
我和紫殤妹妹一樣姓周,我們決定,無論什么時間,無論什么空間,我們都會姓周。
我隨主人一起搬到鄱陽湖訓練水軍。主人總是握著我在幾萬人的大軍前面指揮若定,然而自己回營的時候卻是一臉的漠然。我知道他很累,甚至累的不想說話,不想理任何事。我知道,他的內心,一定是渴望和小喬夫人一起隱居世外的??墒?,孫策的遺愿尚未完成,他怎能自私的置身事外?
消息傳來,曹操率領八十萬大軍南下向吳打來,孫權急忙招主人回京商議抗敵對策。對于曹操,主人一向是堅持絕不妥協(xié)的,而且對于這一仗,主人是很有信心能打贏的。但是主人知道,這一仗打起來,勢必會血流成河,而我的刃下,也會多幾個亡魂。
為什么我沒有生在盛世?我寧愿做一把紈绔弟子掛在身上的佩劍,我寧愿只是飾物,也不愿聽到那些亡魂每每在我的耳邊哀訴。我夜夜不能寐,可我真的無法決定自己的使命,不管我擁有多么好聽的名字,我只能是殺人的利器。而紫殤妹妹不管擁有什么樣的名字,她都是美的使者,因為她是琴,我是劍。
曹軍和吳軍在三江口的赤壁打起來了,看著我身后主人英俊高大的身影,我知道,從此以后,這個叫做周瑜的年輕人,將會震驚寰宇。而不可一世的曹操也會知道,他終于遇到了對手!且這個對手比他年輕許多!
因為我對主人有絕對的信心,他一定會贏的!訓練了將近十年的水軍,比之遠道而來且水土不服的曹軍,不用說八十萬大軍,就算是幾百萬大軍,在周瑜主人這里,也是一瞬間灰飛煙滅的事。
但
我知道,關于打不打這場仗,他是有顧慮的,他顧慮的不是打贏打不贏的問題,而是能夠盡量的減少傷亡的問題。他這時的心理只有我知道,甚至,小喬夫人和紫殤妹妹都不清楚。他不想讓溫柔善良美若天仙的小喬夫人沾染上任何塵世的渣滓,也不想讓音色可比天籟的紫殤妹妹沾染任何無關美的音符,因為她們,在他眼里,都是神。我曾不止一次的聽著主人對我傾訴——他撫摩著我的刃脊,那雙手依舊溫暖,卻多了些滄桑。東南風起了,或許天上真的有神仙看著我們,幫助著主人。主人堅定的下了火攻令,那么多將士都在等待主人的決定,他背負的東西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必須要這么做。既然決定了,不管犧牲多少,他必須要堅強的走下去。
在這場熊熊烈火中,主人似乎看到了孫策在對他微笑,終于對孫策的在天之靈有個交代了,這或許是主人打這場仗最欣慰的一件事吧。
至于打贏這場仗是否能夠永垂千古,主人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一直在為別人而活著,曾經的孫策,現在的孫權,都在左右著他的人生。甚至小喬夫人,紫殤妹妹和我都能左右他的人生,只有他自己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
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fā)狂吟!
伴隨著紫殤妹妹優(yōu)美的琴音,主人動情的握著我舞起來。他唱著這些,但我知道,功名在他眼里,根本就是過眼云煙。他有著高貴的血統(tǒng),有著必須背負的建功立業(yè)的使命,有著他這一輩子都不能丟棄的包袱,遲早有一天,他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紫殤和溟涯
“溟涯哥哥……你,你說什么,周郎他……他……”
“周瑜他……他已經死了,在回江陵的路上,車到了巴丘,人就不行了……”
“不……不可能……周郎不可能離開我們的……不可能……”
“紫殤妹妹,對不起,是我沒能好好照顧好主人,對不起,對不起……”
“溟涯哥哥,這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主人箭傷復發(fā),來不及搶救……”
“箭傷?什么時候的箭傷?”
“一年多前,打曹仁的時候……本以為箭傷已經復原了,誰知道,天氣一轉冷,這箭傷加上風寒,主人他……他就……”
“想不到……想不到在赤壁竟是我見到周郎的最后一面……”
“主人臨終前喊著夫人的名字,也喊著你我的名字,他舍不得我們,他舍不得我們啊……”
周瑜帶著滿腔的抱負和包袱去了,只剩下年輕的孤伶伶小喬夫人和一起陪伴他馳騁沙場多年的溟涯和紫殤。紫殤這時又想起了自己的宿命,難道是自己又克死了一個主人么?可
是,這是她最愛戴的主人啊,這么多年了,他怎么能就這么突然的離她而去?周瑜的遺體被送回京的時候,由小喬夫人陪著,和溟涯、紫殤作最后的道別。從此以后,他們再也見不到這樣一個俊美多才的男子了。他才僅僅36歲啊,正當壯年,老天爺就殘忍的剝奪了他的生命。他的死,凝聚了吳人的血和淚,從此吳人再也找不到“周郎”了。紫殤相信,再也沒有一個顧曲的周郎能夠重現這個世界上了;溟涯知道,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有魅力到超越周郎,讓他去賣命一生了。周郎沒了,溟涯和紫殤的生命也就失去了意義。他們本來就是死的,只是因為周瑜,才有了短暫而燦爛的生命,周瑜死了,他們也跟著死了。但是,他們依然堅定的姓周。
紫殤想懇求小喬夫人將她埋在周瑜的墓邊,可是,小喬夫人她聽不見,她每日默默的守護著周瑜的墓,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她的眼睛里,也從來沒有淚,因為,淚早就流干了。
溟涯卻被周府的人送給了別人,因為是死人握過的劍,沒有人敢要,即使是周郎這樣的英雄人物用過的劍,人們也不愿意和“死”字有一點點牽連。溟涯痛苦的冷笑,真希望自己就這樣的被埋葬在周瑜的墓邊,了卻這短暫的生命。然而,他的呼喚也沒有人能夠聽見。
●琴殤劍殞
琴殤塵世間,曲未斷,人已散。
天涯不遠,斬不斷,理還亂。
回眸千年,顧曲常盼,轉眼云煙,成空癡纏。
伉儷賢,看不見,烽煙寒。
舞劍,弄弦,盤旋,夢卻斷。
燦爛天,已遙遠。
罹難,戍邊,蕩寇,靖亂。
北固山顛,鄱陽湖畔,赤壁燃。
星光閃,夢牽連。
英魂指間鐘呂霰,
望不到邊,輾轉流年。
望不到邊,心流連。
多年以后,孫權在京稱了皇帝,小喬夫人在周瑜的墓邊壽終正寢。
吳國的大街小巷都在流傳著這樣一首《周郎赤壁》的歌,歌詞不知道是誰寫的,而當年的紫殤和溟涯,早已輾轉不知了去向。
作者:景天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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