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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譜網(wǎng) 頭條 新聞動態(tài)

                  諸葛亮躬耕地析疑

                  2017-06-09
                  出處:族譜網(wǎng)
                  作者:阿族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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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葛亮躬耕地析疑 ,劉備“三顧茅廬”,諸葛亮“隆中對策”,因其對后來建立蜀國和三國鼎立局勢的準確

                    劉備“三顧茅廬”,諸葛亮“隆中對策”,因其對后來建立蜀國和三國鼎立局勢的準確預見,被譽為千古佳話。但關于“隆中對策”的地址,即諸葛亮躬耕地問題,論者頗有爭議。一說在南陽鄧縣隆中,一說在南陽郡治宛縣。(1)最近在發(fā)行三國系列郵票的實際工作中,即產(chǎn)生了這一爭議。實際上,諸葛亮躬耕地不僅牽涉到三國系列郵票的發(fā)行,從史學和人物評論的角度看,他10年躬耕所處的地理環(huán)境和社會交往,對其青年時代的成長和后來的軍政業(yè)績以及劉備能夠請其出山建立蜀國等等,都有著密切的關系。如果聯(lián)系這些問題作全面的考察,是很有意義的。

                  (一)

                    諸葛亮躬耕地的兩種截然相反的意見,我認為前者論據(jù)充分,符合歷史真實;后者實據(jù)不足,難以成立。關于諸葛亮躬耕南陽鄧縣隆中,在他死后300余年內(nèi)最為可靠的重要資料就多至七條。第一,《晉書》卷八八《孝友·李密傳》說:西晉劉弘鎮(zhèn)襄陽,密子興(又名安)“在(劉)弘府,弘立諸葛孔明、羊叔子碣,使興俱為之文,甚有辭理”(唐修《晉書》此條資料應根據(jù)最早的王銓王隱父子所著《晉書》)。第二,王隱《蜀記》記此事最詳。他說:“晉永興(304—306)中,鎮(zhèn)南將軍劉弘至隆中,觀亮故宅,立碣表閭,命太傅掾犍為李興為文曰:‘天子命我于沔之陽,聽鼓鼙而永思,庶先哲之遺光,登隆山以遠望,軾諸葛之故鄉(xiāng)”。(2)第三,習鑿齒在《漢晉春秋》中說:“亮家于南陽之鄧縣,在襄陽城西二十里,號日隆中。”(3)第四,《晉書》卷八二《習鑿齒傳》記載,他從滎陽太守任上回襄陽后,給桓溫弟秘信中說:“西望隆中,想臥龍之吟;東眺白沙,思風雛之聲;……遺事猶存,星列滿目”。又說:“若向八君子者(此信共追思八人),千載猶使義想其為人,況相去之不遠乎!”第五,酈道元《水經(jīng)注》卷二九《沔水又東逕隆中》條云:“歷孔明舊宅北,亮語劉禪云:‘先帝三顧臣于草廬之中,咨臣以當世之事’,即此宅也。車騎沛國劉季和(應為和季)之鎮(zhèn)襄陽也,與犍為人李安共觀此宅,命安作宅銘……后六十余年,永平之五年,習鑿齒又為其宅銘焉。”又《沔水東逕樂山北》條云:“昔諸葛亮好為梁父吟,每所登游,故俗以樂山為名?!钡诹?,劉宋盛弘之《荊州記》說:隆中“(孔明)宅西有三間屋,基跡極高,云是孔明避水(暑)臺?!R建武中,有人修井,得一石枕,高一尺二寸,長九寸,獻晉安王。習鑿齒又為宅銘。今宅院見在”。(4)第七,蕭梁鮑至《南雍州記》載:“隆中諸葛亮故宅,有舊井一,今涸無水?!保?)

                    上述七條資料,盡管出自五人之手,時間也有先后,但它們明確指出,諸葛亮躬耕地

                  只有一處,即南陽鄧縣隆中,而無任何疑點。李興的《碣文》約423字,全文載王隱《蜀記》。(6)習鑿齒的《宅銘》約80字,載《藝文類聚·居處部·宅舍》、《初學記·居處部·宅》。他給桓秘的信,節(jié)錄256字,載《晉書》本傳。王隱既然在釣蜀記》中全文轉載李興的《碣文》,他在撰寫《晉書》卷八八《李密傳》時,必然會提及此事。私家撰寫《晉書》雖多,而王隱《晉書》寫作時間較早,開始于東晉之初(318—321),完成于東晉庾亮為荊州刺史時(334—340),并上呈晉廷。故現(xiàn)存正史《晉書》卷八八《李密傳》中關于李興寫諸葛亮《文》的記載,當從王隱《晉書》或《蜀記》而來。習鑿齒所處的時代,稍晚于王隱,他所撰的《漢晉春秋》、《宅銘》以及給桓秘的信,所記諸葛亮隆中故居,既是在家鄉(xiāng)的耳聞目睹,又必然參閱了王隱的《晉書》和《蜀記》的資料?!端?jīng)注》作者酈道元經(jīng)過實地考察,所以沔水經(jīng)樂山北、隆中流向極為準確。所記李安作《宅銘》,無疑從《蜀記》而來,因所引前三句與《蜀記》碣文無異。關于習鑿齒所寫《宅銘》,顯然酈道元必定親見《宅銘》文字,才可能有具體的年號和年數(shù)記載?!肚G州記》和《南雍州記》所載,既參閱了前代人的資料,又增加了一些景物??梢娚鲜龈鳁l資料,互相關聯(lián)依存,彼此印證可靠,形成完整的一體,要否定其中任何一條,都必然牽涉其他六條,因而諸葛亮躬耕南陽鄧縣隆中的結論,乃是無法動搖的。  我們應當注意,前面所分析的最重要的前五條史料,是以王隱和習鑿齒兩人的著作為核心。王隱父王銓為魏晉時人,略晚于諸葛亮。他“少好學,有著述之志,每私錄晉事及功臣行狀”。(7)王銓搜集《晉書》資料時,離三國時間最近。據(jù)證實,王銓約生于魏嘉平五年(253年),約卒于西晉元康五年(295年),年約43。(8)王銓弱冠醒世時,也即搜集整理材料時,離諸葛亮躬耕隆中只不過66年,離諸葛亮死只有39年。所以他留給王隱的“遺業(yè)”,即《晉書》和《蜀記》資料或部分稿本,更具有權威性。王隱為西晉末東晉初人,“博學多聞,受父遺業(yè),西都舊事多所諳究”。(9)東晉元帝建國之初,即太興(318—321)初年,便召王隱為著作郎,令撰晉史。所以王隱《晉書》開始時實為官修正史。當時另一著作郎虞預“私撰晉書,而生長東南(預為余姚大姓),不知中朝事,數(shù)訪于隱,并借隱所著書竊寫之,所聞漸廣”。(10)據(jù)此,知王隱父子皆為史學名家,實際上《晉書》和《蜀記》應為其父子兩人共同寫成。習鑿齒為襄陽人,襄陽離鄧縣隆中只有20里。他所活動的時代,離諸葛亮躬耕隆中,用他自己的話說,也是“

                  相去之不遠”。關于鄧縣隆中諸葛亮故宅,他除參閱王隱《晉書》、《蜀記》外,必定親自目睹及聽故老傳聞。習氏本人“博學洽聞,以文筆著稱”,深為時人所器重。荊州刺史桓溫辟為從事,轉西曹主簿,后遷別駕。溫常征伐,以“鑿齒或從或守,所在任職,每處機要,蒞事有績”。(11)桓溫對其“親遇隆密”,曾褒獎說:“徒三十年看儒書,不如一詣習主簿”。(12)具有一流軍政才能的桓溫,對習氏如此推崇,其才學人品素質,便可想而知。習氏所撰《漢晉春秋》,起自漢光武帝,終于晉愍帝,凡54卷。從其臨終上疏和《三國志》、《后漢書》注引內(nèi)容看,該書尊蜀漢為正統(tǒng)的史觀雖未必可取,其敘述漢晉間約290年歷史,體例統(tǒng)一,史實完整,確為一部謹嚴的史著。(13)主張“南陽宛縣說”者,貶《漢晉春秋》“實際是一篇雜文”,乃是帶常識性的錯誤。像習鑿齒這樣一位嚴肅而著名的學者和史家,記述諸葛亮躬耕鄧縣隆中,乃其家鄉(xiāng)近代史事。再聯(lián)系離諸葛亮躬耕時間更近的史學名家王隱父子的記載,以及酈道元參考他們的資料,又經(jīng)過實地考察,再次追述諸葛亮躬耕鄧縣隆中的史實,可謂證據(jù)確鑿充分。毋庸置疑。(二)

                    東漢末鄧縣隆中在政區(qū)上雖屬南陽管轄,但為其邊遠地區(qū),中間又隔著一條大江沔水,因而同郡治宛縣的隸屬關系不緊。由于鄧縣隆中離襄陽很近,在當時割據(jù)勢力紛爭中,它一直在劉表割據(jù)勢力范圍之內(nèi)。因此,我們再進一步從荊州治所襄陽和南陽郡治宛縣所處的地理政治軍事形勢,以及諸葛亮所結交的親友來考察。漢獻帝初平元年(190年),劉表任荊州刺史,把州治移至襄陽,并平定了當?shù)氐膽?zhàn)亂。從初平二年(191年)至建安十三年(208年)的17年中,劉表所控制的以襄陽為政治軍事中心的荊州地區(qū),“地方數(shù)千里,帶甲十余萬”,(14)政治形勢穩(wěn)定,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人民生活安定。(15)而且襄陽“跨連荊豫,控扼南北,三國以來,嘗為天下重地”。(16)這里東西南北水陸交通都極為便利,被稱為“水陸之沖”。(17)陸路由襄陽往北,經(jīng)新野、南陽宛城,北至京都洛陽;往南經(jīng)江陵、長沙可達廣、交二州,這是一條貫通南北的主要通道。從水路來說,發(fā)源于陜西漢中地區(qū)的沔水,流經(jīng)襄陽、樊城,成為陜、鄂間的主要交通動脈。由襄陽沿沔水南下可達夏口,沿江東下直達揚州,溯江西上可達益、梁二州。由于襄陽政治經(jīng)濟形勢穩(wěn)定,交通方便,從而成為當時各地文人學士的避亂場所。加之劉表“起立學校,博求儒術”;“愛民養(yǎng)士,從容自?!?。(18)史稱“關西、兗、豫學士歸者蓋有千數(shù)。表安慰賑贍,皆得資全”。(19)王粲《荊州文學記》說:“五載之

                  間,道化大行,耆德故老……自遠而至者三百有余人?!彼€對曹操說:“士之避亂荊州者,皆海內(nèi)之俊杰也;表不知所任,故國危而無輔”。(20)王粲本人就是初平四年(193年),由長安逃到荊州的。鄧縣隆中既離襄陽很近,又在沔水之南,地處劉表政治勢力統(tǒng)治的比較安定的社會環(huán)境范圍之內(nèi)?! ∧详柾鹂h的地理環(huán)境和政治形勢,恰好與襄陽地區(qū)相反。南陽郡本為東漢帝鄉(xiāng),人口眾多,經(jīng)濟發(fā)達。當董卓之亂發(fā)生后,司空袁逢之子袁術南下占領了南陽郡。東漢南陽人口最多時有240余萬。袁術“在南陽,戶口尚數(shù)十百萬,而不修法度,以鈔略為資,奢恣無厭,百姓患之”。(21)史載:“南陽戶口數(shù)百萬,而術奢淫肆欲,征斂無度,百姓苦之?!保?2)因而袁術占領南陽時期,該地經(jīng)濟遭到嚴重破壞,其政治統(tǒng)治不穩(wěn)。同時,南陽宛縣往東北方向離許昌很近,曹操為了鞏固后方,勢所必爭。從南陽宛縣南下又威脅襄陽,所以劉表也在暗中窺測。袁術在南陽處于曹、劉兩種勢力夾擊的地位。初平二年(191年)冬,袁術曾派兵欲襲奪荊州,為劉表軍所敗。初平四年(193年)正月,劉表主動向北進軍,袁術退駐陳留郡,為曹操追擊,敗退至九江。從初平四年冬到建安元年(196年)大約三年內(nèi),劉表曾一度控制南陽郡。建安元年(196年)冬,東漢驃騎將軍張濟自關中率兵入荊州界,攻南陽郡穣縣,為流矢所中死。濟族子張繡代領其眾,占領南陽宛縣。張繡雖然表面上聯(lián)合劉表,實為獨立割據(jù)勢力。所以從建安元年冬開始,南陽宛縣實際上為張繡的勢力范圍。(23)

                    張繡占領南陽后,對曹操的許昌形成威脅。隨即,從建安二年(197年)春正月到建安三年(198年)春三月,曹操連續(xù)三次征討張繡,雙方激戰(zhàn)于南陽宛縣和穣縣一帶。(24)建安三年四月,曹操圍張繡軍于穣縣時,聞袁紹欲攻許昌,遂解圍北上。建安四年(199年)九月,曹操派軍守官渡,預作與袁紹軍決戰(zhàn)的準備。此時,袁紹派人與張繡結好,欲借以牽制曹軍。張繡從謀士賈詡議,率眾降曹操。從此,南陽郡東北部地區(qū)(包括宛縣),成為曹操的勢力范圍。建安七年(202年),劉表曾遣劉備北侵,兵至宛縣東北葉縣,曹操遣夏侯惇、于禁等之。雙方戰(zhàn)于南陽宛城東北的博望縣。(25)劉備燒屯退兵新野,后屯駐樊城。以后劉表再也不曾派兵北上,南陽郡西南部(包括鄧縣)為劉表所據(jù),其東北部則為曹操所占領。諸葛亮叔父玄于興平二年(195年)冬在豫章太守任上,漢廷遣朱皓代玄,雙方兵戎相見。玄被朱皓戰(zhàn)敗后,退守西城。史稱“玄素與荊州牧劉表有舊,往依之”。(26)他攜家?guī)Э?,輾轉流離,大約于建安二年(197年)依附劉表。(27)

                  此時,南陽宛縣既非劉表轄地,又為曹操、張繡長年激戰(zhàn)爭奪地區(qū)。諸葛玄自應去好友劉表所統(tǒng)轄的政治環(huán)境安定、文人學士云集的襄陽,而絕不會去兵荒馬亂又無所依靠的南陽宛縣。建安四年(199年)以后,諸葛亮更不會去劉表敵對勢力曹操管轄的南陽宛縣躬耕。同時,襄陽四通八達,聚集著眾多的學士名流,對全國各地的政治軍事信息靈通,這給諸葛亮交游士林,尋師訪友,增益學問,討論當時政治軍事形勢,提供了極為有利的條件?! ≈T葛亮十年躬耕時期結交的眾多親友,如徐庶、崔州平、石廣元、龐統(tǒng)、馬良,以及長輩司馬徽、龐德公、黃承彥等人,他們或是襄陽人,或在襄陽地區(qū)活動。這些人與諸葛亮同輩的是其學友,常切磋學問,議論時事,關系極為密切。(28)長輩便是他的師長,諸葛亮常親自登門跪拜求教。(29)這些師友中,如徐庶、龐統(tǒng)、司馬徽、龐德公都是當時襄陽才高識廣的著名人物。徐庶“聽習經(jīng)業(yè),義理精熟”。(30)龐統(tǒng)被稱為“南州士之冠冕”。(31)司馬徽是東漢末著名的古文經(jīng)學家,在襄陽招收弟子講學,尹默、劉廙、李撰、向朗、龐統(tǒng)、諸葛亮等人都曾是他的學生。(32)龐德公名高一時,荊州牧劉表曾多次登門請他輔佐,都遭到拒絕。(33)他們的幫助和教誨,對諸葛亮從17歲到27歲政治思想成長成熟的關鍵時期,無疑起了重要作用。從蜀國建國綱領《隆中對》的完整提出,充分證明了諸葛亮在隆中的10年學習研究,以及向師友求教,使他在政治思想上已完全成熟并為他后來的事業(yè)從思想理論上奠定了基礎。諸葛亮在后來治理蜀國時,還親切地回憶當年躬耕時友人的啟誨說:“昔初交(崔)州平,屢聞得失,后交(徐)元直,勤見啟誨。”(34)可見他們之間交情深厚,相互幫助,使諸葛亮受益匪淺。不僅如此,諸葛亮大姐嫁襄陽大族蒯祺為婦,小姐嫁龐德之子山民,他本人娶劉表內(nèi)親襄陽名士黃承彥之女為妻。劉表親信襄陽大姓蔡瑁一姊為劉表“后婦”,一姊嫁黃承彥,所以劉表實為諸葛亮的姨父。(35)而且劉表長子劉琦曾多次請諸葛亮為其“謀自安之策”,以及吳國晚期丞相襄陽張悌兒時曾為諸葛亮贊譽,可知諸葛亮躬耕期間同當?shù)卣绾痛笞迦宋锍S薪佑|。(36)諸葛亮在十年躬耕時期,已同襄陽地區(qū)的劉表割據(jù)勢力,以及地方豪族和名士,結成一種超過師友情誼的親緣關系。他的這種親戚和師友的錯綜復雜的社會關系,只有長期在鄧縣隆中躬耕,離劉表荊州治所襄陽很近,才有

                  可能形成。因為宛縣距離襄陽120公里,合今240華里之遙,加上古代交通極不方便,步行大約要三天,往返需要六天。況且,南陽至襄陽的通道,常為兵亂所阻,難于通行。假如諸葛亮在南陽宛縣躬耕,上述社會關系豈能建立。而且,劉備建安七年(202年)以后退屯新野、樊城,只有諸葛亮躬耕鄧縣隆中,兩處相距不遠,在摯友徐庶的推薦下,建安十二年(207年)十一月,劉備才有可能“三顧茅廬”,請諸葛亮輔佐他,從而經(jīng)過14年的斗爭,使劉備建立了蜀國。試想,諸葛亮是三國時期最著名的人物之一,倘若他在南陽宛縣躬耕10年,魏晉至元初1000余年,不留一點遺跡,也不見有片言只語的記述,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三)

                    關于主張“諸葛亮躬耕南陽宛縣說”的文章,主要有三條所謂“依據(jù)”,經(jīng)過仔細考辨,實際上無一條能夠成立。

                    第一,諸葛亮《前出師表》說:“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彼麄冋J為秦代劃分南陽和南郡的邊界是以沔水為界,而沔水之南的隆中,不屬于鄧縣,所以“躬耕于南陽”,指的是宛縣(37)。他們還舉出譚其驤主編的《中國歷史地圖集》第二冊漢代部分,隆中屬于南郡。(38)我們認為,首先不能把兩郡邊界以沔水為界絕對化,何況秦建制離東漢末已400余年,邊界變化較大。東漢時,實際上南陽和南郡已開始突破沔水界限,如南陽郡之武當、筑陽、山都三縣均在沔水之南,即是明證。(39)隆中是個小地名,在地理志中不可能找到它到底屬南陽鄧縣或南郡襄陽縣。習鑿齒在寫《漢晉春秋》時,似乎已經(jīng)注意這個問題,由于他是當?shù)厝耍质鞘穼W名家,對100多年前家鄉(xiāng)的地理沿革,無疑是了如指掌的。所以他特別明確肯定地指出:“亮家于南陽之鄧縣,在襄陽城西二十里,號日隆中?!绷暿纤阅详栢嚳h隆中,是從行政管轄上講的,正好解釋了“躬耕于南陽”的疑竇。因為當時人談籍貫或所處地區(qū),可不講縣以下小地名,而以郡名代之這類事例在魏晉史籍中常見。至于“襄陽城西二十里”句,則是從隆中所處地理方位上講的,因為當時襄陽城已為襄陽名郡治所。唐代《元和郡縣圖志·襄州·襄陽縣》條說:“萬山,一名漢皋山,在縣西十一里,與南陽(郡)鄧縣分界處。古諺日:‘襄陽無西’,言其界促近。”這條資料十分重要,它更加具體地說明,自古以來襄陽縣西邊地界短促,其與鄧縣分界線,在襄陽城西11里的萬山,諸葛亮躬耕的隆中不僅在鄧縣境內(nèi),而且距離該縣分界處還有九里。李吉甫《元和郡縣圖志》集漢、魏、六朝各家地記,又

                  采《水經(jīng)注》及《括地志》,旨在“審戶口之豐耗,辨州城之疆理”,歷來被譽為是一部地理名著。點校家“通過查證,認為此志最可依據(jù)”。(40)它講鄧縣和襄陽縣邊界的沿革,恰好似在給《漢晉春秋》諸葛亮躬耕鄧縣隆中條作注釋,從而更增強其可靠性。試問,我們應當相信離諸葛亮躬耕時間較近的李興《碣文》及習氏《宅銘》和《漢晉春秋》的明確記載呢,還是相信400多年以前的秦代南陽和南郡邊界的籠統(tǒng)劃分為依據(jù)的推論呢?如果不帶任何偏見的話,無疑只能是相信前者。關于《中國歷史地圖集》隆中屬南郡,那是1975年舊版的東漢南郡轄區(qū)。但該地圖集1985年新版,在第三冊的三國部分已改正了舊版的錯誤,將隆中劃歸南陽鄧縣,而且鄧縣還包括沔水以南小部分。(41)這同《漢晉春秋》和《元和郡縣圖志》完全相吻合。作者已改正了舊版南郡對隆中的錯誤轄區(qū),主張“南陽宛縣說”者卻仍征引舊版南郡對隆中的管轄,說穿了無非是想使自己的論點多湊一條依據(jù),這種學風是極不嚴肅的。  第二,主張“宛縣說”者,還有一條所謂“過硬”的材料,即李興所撰《碣文》中,開頭便說“天子命我于沔之陽”,古人以山南水北稱陽,那么諸葛亮躬耕地應在沔水之北。(42)這是不明史實真相,對李興《碣文》的曲解。其實,《碣文》第一句乃是講劉弘奉詔于南陽張昌起義。西晉太安二年(303年)五月,張昌起義發(fā)生,“江沔間一時焱起……以應昌,旬月之間,眾至三萬”。(43)當時鎮(zhèn)南將軍新野王司馬歆鎮(zhèn)襄陽,向朝廷告急。晉廷派劉弘為荊州刺史,與前將軍趙驤、平南將軍羊伊領兵至南陽宛縣。張昌親自揮師北上,在樊城一戰(zhàn),鎮(zhèn)南將軍司馬歆。晉廷詔弘代歆為鎮(zhèn)南將軍、都督荊州諸軍事。同年六月,劉弘以長史陶侃等率大軍進據(jù)襄陽。張昌則避開陶侃大軍,徑直北上圍劉弘于南陽宛城,敗趙驤,殺羊伊,劉弘敗退梁縣(屬豫州汝南郡,與南陽接界處)。張昌義軍回軍進攻襄陽不克。七月,張昌退回江夏郡。劉弘帶兵擊殺范陽王硫所派荊州刺史張奕后,正式領荊州刺史,進駐襄陽。接著,陶侃大敗張昌軍,前后斬首數(shù)萬級,昌逃入長沙下雋山。次年(永興元年,304年)正月,益州刺史羅尚為李雄義軍所敗,遣別駕李興詣鎮(zhèn)南將軍劉弘求糧,“(弘)遂以零陵米三萬斛給之。尚賴以自固”(44)。李興去荊州求糧的時間,《蜀記》為永興中。永興只有三年,據(jù)《通鑒》考訂為永興元年(304年),完全符合史實。(45)李興本為蜀人,因公事去襄陽趁機觀看

                  前蜀相諸葛亮故宅,以示緬懷。劉弘忠于晉室,也是“奉命于危難之間”,撫今思昔,追念諸葛亮之為人,與李興同往,并命興為《碣文》,應為情理中事。李興所撰《碣文》第一句為全文序句,講劉弘受詔為荊州刺史以張昌起義,為義軍所阻于南陽,而且開始為義軍所敗,部屬死傷甚眾。接著,“聽鼓鼙而永思”到“軾諸葛之故鄉(xiāng)”,是講陶侃等擊敗張昌義軍后,劉弘鎮(zhèn)守襄陽,在平息戰(zhàn)亂之余,要發(fā)揚諸葛亮的“遺光”,徹底平息戰(zhàn)亂,把國家治理好。這是劉弘與李興觀諸葛亮故宅,以及撰寫《碣文》的主旨。所以下文用較長篇幅寫諸葛亮的功業(yè)。最后又回到諸葛亮的故宅:“昔爾之隱,卜惟此宅,仁智所處,能無規(guī)廓?!裎襾硭?,覿爾故墟?!保?6)文中“故鄉(xiāng)”、“此宅”、“故墟”,均指諸葛亮隆中故居。這樣,《碣文》從頭到尾,意明理愜。如果說,“沔之陽”指諸葛亮故宅在沔水之北,那么“天子命我”如何解釋呢?難道當北方劉淵已起兵,西南李特、李雄起義如火如荼,特別是長江中游的張昌義軍向北挺進,京都洛陽震動,晉惠帝還有閑情逸致,專門下詔命劉弘去拜謁諸葛亮故居,豈非天大的笑話?! 〉谌端?jīng)注》卷二九《沔水注》有“后六十余年,永平之五年,習鑿齒又為其(指諸葛亮)宅銘焉”。主張“宛縣說”者提出,西晉只有惠帝司馬衷在位有永平年號,但當年即改元元康,所以永平五年應為元康五年(295年),上溯60年為魏明帝曹睿青龍三年(235年),這時“李安(又名李興)的父親李密才14歲,李安是李密的第二個兒子,這時還未出生,怎么會寫《孔明宅銘》呢”。(47)這是有意把時間攪亂,企圖達到否定李興《碣文》和習氏《宅銘》的目的。但這是徒勞的。因為李興寫《碣文》的時間,前述在永興元年(304年),準確無誤。再過60年左右,只有升平(357—361年)和太和(366—370年)兩個年號有五年。從升平至太和時,習鑿齒恰好在桓溫荊州府任職。也就是說,李興為文后50余年至60余年,習氏均在荊州。他一直反對桓溫篡晉,作《漢晉春秋》尊蜀漢為正統(tǒng),追思諸葛亮忠于蜀漢而作《宅銘》,以抒發(fā)情懷,符合其心志。習氏若在升平五年(361年)作《宅銘》,則在李興作《碣文》后58年,離60年差二年;若是在太和五年(370年)作《宅銘》,則在李興寫《碣文》后66年,正合“六十余年”?!端?jīng)注》在北宋以前,靠抄寫流傳,在傳抄中經(jīng)注文混雜,錯行錯頁,甚至某些篇殘缺不全,年號和年數(shù)尤多錯訛,本不足為怪。李興和習鑿齒所寫《碣文》和《宅銘》尚存,白紙

                  黑字,豈能否定。至于習氏《宅銘》寫于何年,這是另一回事,不能因寫《宅銘》的年號或年數(shù)有誤,便將寫銘文的事實也加以抹煞。當我通讀“南陽宛縣說”的文章后,總覺得其中多雜有感情用事,從而對許多重要史料,或輕率地予以否定,或隨心所欲,憑臆妄解,至于帶常識性的錯誤,俯拾皆是。這種不嚴謹?shù)膶W風,應是史家所不取的?! 【C上所述,從魏晉時的文獻記載,當時所存遺物,襄陽和南陽的政治軍事地理條件,諸葛亮在躬耕時所形成的各種社會關系,以及他政治思想形成的過程,作全面的考察,諸葛亮躬耕地只能在南陽鄧縣隆中,即今襄樊市隆中,絕不可能在南陽宛縣。如果他不是在離襄陽很近的鄧縣隆中躬耕,便不能得到襄陽地區(qū)那么一批出類拔萃的師友的教誨幫助,以及對當時全國形勢全面透徹的了解,從而也就很難產(chǎn)生《隆中對》中的政略戰(zhàn)略思想,而且也沒有機緣同劉備見面,至于輔佐他建立蜀國,也將不可能成為事實。

                    應當指出,作為諸葛亮躬耕的準確地點,必須辨析清楚,使其符合歷史真實,這屬于歷史科學的范疇。但作為國家文物保護單位,襄樊和南陽兩地武侯祠和文物,都是中華大地上聞名遐邇的文化遺產(chǎn)和游覽勝地,都應當充分發(fā)揮其弘揚中華優(yōu)秀文化的作用。如重此輕彼,或互爭高下,都是不必要的,也是不妥當?shù)摹?/p>

                  (原刊于《諸葛亮躬耕地望論文集》)

                  注釋:

                  (1)前說以丁寶齋《‘三顧茅廬,’發(fā)生在襄陽隆中》(《集郵》1989年4期),唐明禮《“諸葛亮隱居南陽說”質疑》(《南都學壇》1998年1期)為代表;后說以李兆鈞等〈諸葛亮躬耕地質疑》(《中州今古》1988年4期),張福增等《諸葛亮受“三顧”處答或人問》(南陽《活動月報》1988年6月)為代表。

                  (2)《三國志·蜀書》卷五《諸葛亮傳》裴注引。

                  (3)《三國志·蜀書》卷五《諸葛亮傳》裴注引。

                  (4)《太平御覽》卷一七七《居處部》五。

                  (5)《太平御覽》卷一七七《居處部》五。

                  (6)《三國志·蜀書》卷五《諸葛亮傳》裴注引。

                  (7)《晉書》卷八二《王隱傳》。

                  (8)參閱曹書杰《王隱家世及其晉書》,載《史學史研究%26gt;%26gt;1995年第二期。

                  (9)《晉書》卷八二《王隱傳》。

                  (10)《晉書》卷八二《王隱傳》。

                  (11)(《晉書》卷八二《習鑿齒傳》。

                  (12)《晉書》卷八二《習鑿齒傳》。

                  (13)《晉書》卷八二《習鑿齒傳》。

                  (14)《三國志·魏書》卷六《劉表傳》。

                  15)《三國志·魏書》卷六《劉表傳》裴注引《搜神記》。(16)《讀史方輿紀要》卷七九《襄陽》條,中華書局1955年版。

                  (17)《晉書》卷一《宣帝紀》。

                  (18)《后漢書》卷七四下《劉表傳》。

                  (19)《后漢書》卷七四下《劉表傳》。

                  (20)《三國志·魏書》卷二一《王粲傳》。

                  (21)《后漢書》卷七五《袁術傳》。

                  (22)《三國志·魏書》卷六《袁術傳》。

                  (23)《三國志·魏書》卷八《張繡傳》。

                  (24)《資治通鑒》卷六二《漢紀》獻帝建安二年至三年。

                  (25)《三國志·蜀書》卷二《劉備傳》。

                  (26)《三國志·蜀書》卷五《諸葛亮傳》。

                  (27)《三國志·蜀書》卷五《諸葛亮傳》裴注引《獻帝春秋》載:“建安二年正月,西城民反,殺玄?!标悏鄄徊纱苏f。他治史謹嚴,當另有實據(jù)。玄可能于建安二年西城民反后去荊州依劉表。

                  (28)《三國志·蜀書》卷五《諸葛亮傳》裴注引《魏略》。

                  (29)《三國志·蜀書》卷七《龐統(tǒng)傳》裴注引《襄陽記》。

                  (30)《三國志·蜀書》卷五《諸葛亮傳》裴注引《魏略》。

                  (31)《三國志·蜀書》卷七《龐統(tǒng)傳》。

                  (32)《三國志·蜀書》卷一二《尹默傳》、卷一二《李誤傳》、卷一一《向朗傳》裴注引《襄陽記》、《三國志·魏書》卷二一《劉寡傳》。

                  (33)《后漢書》卷八三《龐公傳》裴注引《襄陽記》。

                  (34)《三國志·蜀書》卷九《董和傳》。

                  (35)參考黃惠賢《校補襄陽耆舊記》卷一《人物·蔡?!窏l,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36)《三國志·蜀書》卷五《諸葛亮傳》;《三國志·吳書》卷三《三嗣主傳》。

                  (37)張福增等《諸葛亮受“三顧”處答或人問》,載南陽《活動月報》1985年6月。

                  (38)張曉剛等《“三顧茅廬”不發(fā)生在襄陽隆中》,載《集郵》1989年第lO期。 :

                  (39)《續(xù)漢書》卷三二《郡國四·南陽郡》,中國歷史地圖集編輯組《中國歷史地圖集》第三冊《魏·荊州》,中國地圖學社1975年版。

                  (40)賀次君點?!对涂たh圖志》《前言》,中華書局1983年版

                  (41)譚其驤主編《中國歷史地圖集》第三冊,地圖出版社1985年新版。《中國歷史地圖集》第二冊新版東漢部分雖仍沿舊,譚先生在有關學術座談會上表示,再版時將予以改正。

                  (42)張曉剛等《“三顧茅廬”不發(fā)生在襄陽隆中》,載《集郵》1989年第lO期。

                  (43)《晉書》卷一OO《張昌傳》。

                  44)《晉書》卷六六《劉弘傳》。(45)《資治通鑒》卷八五《晉紀》惠帝永興元年。參考《晉書》卷四《惠帝紀》、《晉書》卷六六《劉弘傳》、《晉書》卷一二一《李雄載記》;《魏書》卷九六《賚李雄傳》。

                  (46)《三國志·蜀書》卷五《諸葛亮傳》裴注引《蜀記》。

                  (47)張福增等《諸葛亮受“三顧”處答或人間》,載南陽《活動月報》1988年6月。

                  作者:朱大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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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葛亮出山之前,曾有過10年躬耕生涯。他究竟躬耕于湖北襄陽隆中,抑或是河南南陽臥龍崗,史學界聚訟紛紜,迄今尚無定論。持襄陽說者舉出了四條理由:(一)歷代文獻記載諸葛亮躬耕地在襄陽隆中是一致的;(二)諸葛亮躬耕于鄧縣,鄧縣歸南陽郡管轄;(三)宛縣(河南南陽市)為曹魏集團占據(jù),劉備不可能前往曹操的占領區(qū)自投羅網(wǎng);(四)諸葛亮在襄陽結交了許多名士師友,他的親屬也全都居住在襄陽。這四點中,最后一點可置之勿論,因為諸葛亮的至交親朋多在襄陽,與他在哪里躬耕并無必然聯(lián)系,最重要的是前三點。乍看起來,這幾點理由鐵案如山,不可改易,然而仔細推敲,竟有許多格抵牾之處?!捌嫖墓残蕾p,疑義相與析”。愛撰短文,聊申一孔之見,以就教于持襄陽說的同志。一文獻記載有自相矛盾之處持襄陽說者是根據(jù)以下幾條材料立論的:(1)《三國志》卷三十五《諸葛亮傳》引《蜀記》云:“晉永興中,鎮(zhèn)南將軍劉弘至隆中,觀亮故宅,立碣表呂,命太傅掾...
                  · 諸葛亮躬耕地芻議
                  這四條記載中,《荊州記》、《水經(jīng)注》系晚出之書,且有明顯因襲李興所撰碑文與習鑿齒%26lt;%26lt;漢晉春秋%26gt;%26gt;的痕跡,可以暫時不管。既然李興所撰碑文是諸葛亮隱居最早的記載,我們不妨對這條史料稍加辨析。這里需要說明的是,永平是晉惠帝年號,只有一年,而無五年。持南陽說者認為“永平”系“永康”之誤,永平五年應為永康五年(295),從此上溯60年,李興尚未出世,不可能寫《孔明故宅銘》。既然%26lt;%26lt;孔明故宅銘%26gt;%26gt;一文屬子虛烏有,孔明隱居隆中之說自然也不可靠了。其實《晉書。李密傳》就記載過他的兒子李興寫有%26lt;%26lt;孔明故宅銘%26gt;%26gt;,正可與酈道元之說互相印證。習鑿齒在《襄陽耆舊記》中也說:“安一名興,初為荊州諸葛亮宅碣,其文善?!逼湔f與《晉書》契合,當可賃信。河南大學朱紹候教授認為“升平誤為永平的可能性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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