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充
生平
立助司馬
賈逵晚年生下賈充,是充閭的喜慶事,故此為取名。太和二年(228年),賈逵病死,賈充尚未成年,居喪時已得孝名。賈充承襲父親陽里亭侯爵位。后入仕曹魏,任尚書郎,典定法律法令,兼任度支考課。再遷任黃門侍郎、汲郡典農(nóng)中郎將。后參大將軍(司馬師)軍事,于正元二年(252年)隨司馬師前往樂嘉城討伐毌丘儉和文欽發(fā)動的叛亂。司馬師病勢嚴(yán)重,返回許昌,留賈充督諸軍。戰(zhàn)后司馬師即因病逝世,司馬昭在傅嘏的安排下回洛陽接掌權(quán)力,賈充留在許昌監(jiān)諸軍事,增邑三百五十戶。
計克敵陷
司馬昭接掌權(quán)力后,任賈充為大將軍司馬,轉(zhuǎn)右長史。當(dāng)時司馬昭新掌朝政,怕方鎮(zhèn)的將領(lǐng)有異議,派賈充到諸葛誕那里。賈充試探諸葛誕說:“洛陽的賢人們,都同意皇帝禪讓,這您知道的。您認(rèn)為如何?”,但遭到諸葛誕厲聲指責(zé):“你不是賈逵的兒子!你世代受曹魏的恩惠,怎可以辜負(fù)國家,欲將曹魏江山給了人?這話我根本聽不下去。如果洛陽皇帝有難,我會力搏一死?!辟Z充沉默不言,回去后對司馬昭說:“諸葛誕在揚州,早有威名,能得人死力??此燥@規(guī)模,必然反叛。如今征討反而是小事,若事情遲了必大禍?!彼抉R昭在甘露二年(257年)征諸葛誕為司空,但諸葛誕還是反叛。司馬昭征諸葛誕,賈充進計用深溝高壘可克敵方的銳兵,司馬昭計從,壽春被攻陷,登累獎勞賈充,司馬昭先回洛陽,留賈充處理南方的事務(wù)。賈充因功進封宜陽鄉(xiāng)侯。后遷廷尉。
悖逆弒君
后轉(zhuǎn)任中護軍。甘露五年(260年),魏帝曹髦忿恨司馬昭獨專朝政,領(lǐng)兵沖擊司馬昭,賈充率眾在南闕抵抗,曹髦拔劍攻擊,眾人不敢傷害皇帝,并要退避;賈充命太子舍人成濟刺殺曹髦,成濟即以戈刺死曹髦。曹髦死后,司馬昭召會群臣商討如何交代事件,陳泰建議誅殺主謀行刺的賈充,司馬昭不愿意,只誅殺成濟三族。曹奐隨后被立為皇帝,賈充進封安陽鄉(xiāng)侯,統(tǒng)領(lǐng)城外諸軍,加散騎常侍。景元五年(264年),滅蜀后的鍾會在成都謀反,賈充以中護軍假節(jié)、都督關(guān)中、隴右諸軍事,到漢中駐守,未到成都鍾會就因士兵叛變而敗死。
后賈充回朝參與朝廷機密,與裴秀、王沈、羊祜、荀勖等都被司馬昭重用。賈充又被指命制定新法律。后假金章,又獲賜一座豪華大宅。建五等爵后,封為臨沂侯。咸熙二年(265年),司馬昭病重,臨死前向世子司馬炎指明賈充可輔助他。司馬炎繼位晉王后,任命賈充為晉國衛(wèi)將軍、儀同三司、給事中,改封臨潁侯。同年司馬炎稱帝,拜賈充車騎將軍、散騎常侍、尚書仆射,封魯郡公。賈充所制定的新律《泰始律》頒布后,百姓都贊揚新法便利,司馬炎下詔贊賞,賜賈充子弟一人關(guān)內(nèi)侯。及后賈充又替代裴秀,加領(lǐng)尚書令。后解任散騎常侍,改任侍中。至賈充母親逝世,賈充治喪離職后,司馬炎派黃門侍郎前去慰問,及后以東吳邊境有事,派典軍將軍楊囂宣告諭旨,命他六十日內(nèi)復(fù)職。后東吳將領(lǐng)孫秀來降,任驃騎大將軍,司馬炎以賈充是舊臣,打算將車騎將軍與驃騎將軍地位對調(diào),因賈充辭讓而未成。咸寧三年(277年),司馬炎將沛國公丘縣撥入其封地中,寵幸大得連朝臣都側(cè)目。
諂諛陋質(zhì)
當(dāng)時侍中任愷、中書令庾純等剛直守正的官員厭惡賈充的為人。賈充的女兒賈褒成了齊王司馬攸的王妃,朝中亦多結(jié)黨羽,二人害怕賈充勢力日后會更盛。賈充后來不欲任愷繼續(xù)親近皇帝,推舉任愷任東宮官屬,意圖削去他侍中一職,但司馬炎讓任愷加任太子少傅,仍留侍中。泰始七年(271年),任愷趁鮮卑禿發(fā)樹機能侵?jǐn)_秦州和雍州,向司馬炎建議讓一個有威望和智謀的重臣前去鎮(zhèn)撫邊族,首推賈充。在庾純支持下,司馬炎任命賈充加都督秦涼二州諸軍事,出鎮(zhèn)長安。賈充深恨任愷。后荀勖獻計,要賈充以其女賈南風(fēng)為太子司馬衷完婚,賈充才得以留居洛陽。賈充后遷任司空,繼續(xù)任侍中、尚書令、車騎將軍領(lǐng)兵。后轉(zhuǎn)任太尉、行太子太保、錄尚書事。
賈充得到人獻計,故意稱贊任愷,推薦任愷處理選舉事。司馬炎任命任愷為吏部尚書,任愷事務(wù)繁忙,與司馬炎見面機會減少。賈充和他的黨羽多番誣陷和中傷任愷,令他多次被免官,再也上不到高位。
疾懼進滅
咸寧五年(279年)冬,司馬炎發(fā)動晉滅吳之戰(zhàn),命賈充使持節(jié)、假黃鉞、大都督,總統(tǒng)六軍。賈充怕會失敗,反對出兵,但司馬炎堅持,更威脅若賈充不肯,他便要御駕親征。賈充被逼接受任命,領(lǐng)中軍南屯襄陽,為諸軍節(jié)度。次年,東吳在荊州的諸將皆已投降,賈充被指命移駐項縣。此時,賈充又上表要求罷兵,認(rèn)為東吳不能一舉覆滅,而戰(zhàn)事一旦延續(xù)下去會有疫病在軍中流行的危機。其時朝內(nèi)的荀勖亦上奏與賈充相類的奏表,但不為司馬炎所納。賈充使者至轘轅時,吳末帝孫皓投降。因為賈充原本就反對攻吳,而期間又曾進諫退兵,今天東吳覆亡,賈充十分害怕,打算請罪,但司馬炎只作安撫而不問罪。
遂階榮命
太康三年(282年),賈充病重,交出印綬退位。司馬炎派侍臣問候,又派太醫(yī)醫(yī)治,皇太子以至宗室都來探望賈充。同年四月庚午日(5月19日)賈充病逝,時年66。賈充病重時害怕死后會得壞的謚號,侄子賈模則說:“是非久自見,不可掩也。(是非功過自有評論,無法掩飾的。)”博士秦秀商議謚號時,認(rèn)為賈充應(yīng)謚荒公,司馬炎不肯,聽從博士段暢的意見,謚為武公。賈充死后司馬炎十分傷心,追贈他太宰,并大加賞賜,葬禮依從霍光和司馬孚的形式,更給一頃墓地。
性格特征
賈充甚為喜好推薦士人,每舉薦一人都會好好關(guān)顧他,因而得到很多士人依附。賈充無為公的節(jié)操,不能以身作則地領(lǐng)導(dǎo)屬下,反而靠奉承別人來取得人支持,如司馬炎舅父王恂曾謗毀賈充,但賈充仍然推舉王恂。
賈充十分畏懼郭槐。當(dāng)日李豐被誅而牽連妻子李婉被流放,西晉建立后獲赦回來。但當(dāng)時賈充已另娶郭槐,司馬炎特地詔命他置左右夫人,互為平妻;但郭槐大怒,向賈充說不愿李婉和她并列,于是賈充就向司馬炎謙讓辭謝,但實際上是怕郭槐而已。
逸事
賈充出生時,賈逵說賈充后當(dāng)有充閭之慶(光大門楣),于是將他的名字改為賈充,表字為公閭。
孫皓投降后,遷移到洛陽。在宴會時,賈充打算以孫皓的羞辱他,說:“聞君在南方鑿人目,剝?nèi)嗣嫫ぃ撕蔚刃桃玻浚ㄎ衣犝f你在東吳時,有挖人眼珠和剝?nèi)四樒さ男塘P,這是什么樣的刑罰呀?)”孫皓于是答:“人臣有弒其君及奸回不忠者,則加此刑耳。(那些殺害君主,奸惡不忠的臣子就要受這種刑。)”賈充聽后十分羞愧。
評論
《晉書》史臣曰:賈充以諂諛陋質(zhì),刀筆常材,幸屬昌辰,濫叨非據(jù)。抽戈犯順,曾無猜憚之心,杖越推亡,遽有知難之請,非惟魏朝之悖逆,抑亦晉室之人者歟!然猶身極寵光,任兼文武,存荷臺衡之寄,沒有從享之榮,可謂無德而禒,殃將及矣。逮乎貽厥,乃乞丐之徒,嗣惡稔之余基,縱奸邪之兇德。煽戡哲婦,索彼惟家,雖及誅夷,曷云塞責(zé)。昔當(dāng)涂闕翦,公閭實肆其勞,典午分崩,南風(fēng)亦盡其力,可謂“君以此始,必以此終”,信乎其然矣。
《晉書》贊曰:公閭便佞,心乖雅正。邀遇時來,遂階榮命。乞丐承緒,兇家亂政。
秦秀:充悖禮溺情,以亂大倫。鄫養(yǎng)外孫莒公子為后,《春秋》書‘莒人滅鄫’。絕父祖之血食,開朝廷之亂源。
庾純:賈充!天下兇兇,由爾一人!
家庭
父母
賈逵,賈充父,曹魏豫州刺史。
柳氏,賈充母,賈充封魯郡公時獲封為魯國太夫人。
兄弟
賈混,賈充弟弟,封永平侯,歷任宗正卿、鎮(zhèn)軍將軍,領(lǐng)城門校尉,加侍中。
妻子
李婉,李豐之女。
郭槐,郭配之女,廣城君。性妒,曾先后以為賈充與賈充兩名兒子的乳娘有私情,都將她們殺害,間接令賈充兩名兒子因思念自小信賴的乳娘而夭折。又不許賈充迎歸來的李婉回來。
侄兒
賈彝,西晉黃門郎。
賈遵,西晉黃門郎。
賈模,西晉官至侍中、加光祿大夫。后被賈后逼害。
子女
子
賈黎民,三歲時因郭槐殺他信任的乳娘,思念過度而發(fā)病早死。
幼子,名不詳,滿一歲時也因乳母被殺,思念過度而死。
女
賈褒,賈充及李婉的長女,一名荃。嫁齊王司馬攸。
賈裕,賈充及李婉的次女,一名濬。
賈南風(fēng),賈充與郭槐的長女,嫁司馬衷,后被立為皇后。
賈午,賈充,嫁韓壽。
孫兒
賈謐,賈充外孫,母賈午。因賈充無子嗣而入嗣。官至侍中。因與賈南風(fēng)合謀而被趙王司馬倫殺害。
參考資料
《晉書·賈充傳》
《資治通鑒》卷七十七、卷七十九至八十
《三國志·魏書·諸葛誕傳》
《晉書·任愷傳》
《三國志·魏書·陳泰傳》裴注干寶《晉記》及《魏氏春秋》
《世說新語》
^洛中諸賢,皆愿禪代,君所知也。君以為如何?
^卿非賈豫州子!世受魏恩,如何負(fù)國,卻以魏室輸人乎?非吾所忍聞。若洛中有難,吾當(dāng)死之。
^干寶的《晉記》中陳泰時任太常,但其他文獻都未有記載他曾任太常,裴松之因而懷疑記載的真確性。
^《晉書·武帝紀(jì)》:秋七月癸酉(8月17日),以車騎將軍賈充為都督秦、涼二州諸軍事。
^《謚法》:昏亂紀(jì)度曰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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