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
歷史
流寇發(fā)展的歷史相當(dāng)久遠,組成分子相當(dāng)復(fù)雜,有逃丁、邊兵、驛卒、礦徒、饑民等,一般流民即可發(fā)展成流寇,唐末的王仙芝、黃巢之亂即可視為流寇。流民聚結(jié)成寇,首領(lǐng)多是出自于邊軍,或分或合,到處搶糧,使官兵東西奔擊,窮于應(yīng)付。閻爾梅說過,“寇起山陜之初,各攜其妻孥、親戚置營中”。歷史上最長的流寇流動是黃巢,曾兩次攻陷長安。一旦流寇停止流動,便失去流寇的特性,兵科張縉彥曾奏言:“臣任清澗知縣,于兵情、賊勢,親見有素。蓋賊之得勢在流,而賊之在止;賊之長技在分,而賊之窮技在合;賊之乘時在夏、秋,而賊之失時在冬、春?!秉S巢與李自成皆因攻陷首都后失去戰(zhàn)力。
明朝流賊
明朝政府制定有魚鱗冊,不允許人口隨便流動,謹(jǐn)防流賊。然而明朝末年的流寇蔚為奇觀,有山西人曾記錄流寇首領(lǐng)名單:“紫金梁其首也,余八大王(張獻忠)、掃地王(張一川)、邢紅狼、黑煞神、曹操(羅汝才)、亂世王、闖將(李自成)、撞塌天(當(dāng)即闖塌天劉國能)、滿天星、老回回(馬守應(yīng))、李晉王、黨家、破甲錐、八金剛、混天王、蝎子塊、闖王(高迎祥)、點燈子(趙勝)、不沾泥(張存孟)、張妙手、白九兒、一陣風(fēng)、七郎、大夭王,九條龍、四天王、上天猴(劉九思)、丫頭子、齊夭王、映山紅、催山虎、沖天柱、油里滑、屹烈眼(當(dāng)即革里眼賀一龍)?!壁w翼《二十二史札記》還列出唐賽兒、劉千斤、李胡子、葉宗留、鄧茂七、李添保、黃蕭養(yǎng)、劉六、劉七、齊彥名、趙瘋子、曾一本、徐鴻儒、劉香等人,其中劉香是海盜出身。
崇禎二年(1629年),后金入塞,山西巡撫耿如杞率山西兵馬趕赴京師勤王,因糧餉不足,兵部令守通州,又調(diào)昌平,又明日調(diào)良鄉(xiāng),部隊發(fā)生嘩變,紛紛逃回山西。崇禎二年“議裁驛站冗卒”,被裁失業(yè)的驛卒與流寇合流,流賊遍及山西、陜西、河南、湖北、四川等省,李自成本人就是這次事件中的要角。流賊所到之處,饑民爭附之。崇禎二年(1629年),崇禎帝令陜西巡撫劉廣生留雜項遼餉銀1萬4千兩,就地賑濟。
崇禎三年(1630年)三、四月間,老回回馬守應(yīng)、八金剛、王子順、上天猴等部渡黃河,分兵兩路進入山西西北部。王嘉胤、羅汝才、張獻忠、李自成等,亦先后率部進入山西。
崇禎四年(1631年),職方郎中李繼貞上疏說:“皇上以數(shù)萬金錢活數(shù)十萬生靈,福澤莫大焉!活數(shù)十萬生靈,而農(nóng)桑復(fù)業(yè),賦稅常供,所獲不止數(shù)十萬也,利益莫大焉!”幾天后,李繼貞再次疏陳賑濟的重要性:“臣部若不代請,日復(fù)一日,殘破愈甚,將費數(shù)百萬不能收拾;而人民逃竄,東作盡廢,延安、西安、平陽、汾州百萬錢糧盡成烏有,雖增兵增餉何救于事。度今日平賊之費,與他日平賊之費,孰少孰多?今日借出之費,與他日有出無入之費,孰得孰失?當(dāng)有不待臣言而洞然于心者矣?!背绲澦哪辏?631年),崇禎帝以內(nèi)庫銀10萬兩,令陜西巡撫御史吳甡赴陜西延長賑濟。點燈子與滿天星受撫后,上天龍、王老虎、獨行狼、郝臨庵、劉六等部一度受撫。但吳甡赍來的賑銀十萬兩,加上藩王以下捐助的五萬兩和糧食二萬石,僅是杯水車薪,“所救不及十一”。楊鶴的撫局沒有推行多久,就以失敗告終??滴跏拍辍堆影哺尽?,記載崇禎四年十一月,“降賊不沾泥張存孟復(fù)叛,陷安定。王承恩討克之。賊走綏德,銀川驛馬夫李自成往從之,為隊長。”
滎陽大會
崇禎八年正月(1635年),有滎陽大會,吳偉業(yè)《綏寇紀(jì)略》:“賊偵知,合七十二營頭目老回回、闖王、革里眼、左金王、曹擇、改世王、射塌天、八大王、橫天王、混十萬、過天星、九條龍、順天王等十三家會滎陽,議逆官軍。……壬子(初一日),殺牛馬祭天誓師,賜諸賊飲鋪,部署已定。有亡自賊中來告狀?!眾湓凇睹鞒仿浴贩Q“在這次會議上,李自成初露鋒芒,表現(xiàn)了卓越的軍事才能”。胡允恭亦言,“滎陽大會堪稱中國農(nóng)民戰(zhàn)爭史上的重大事件。它標(biāo)志著明末農(nóng)民起義將由困難走向勝利,農(nóng)民軍由分散的武裝斗爭趨向聯(lián)合作戰(zhàn)”,這是一次“劃時代的滎陽大會”。
滎陽大會僅出自于《綏寇紀(jì)略》一書,戴笠《懷陵流寇始終錄》、張岱《石匱書后集》、計六奇《明季北略》、彭孫貽《平寇志》和談遷《國榷》均無記載。顧誠《明末農(nóng)民戰(zhàn)爭史》稱:“所謂滎陽大會召開的起因和議題,同基本的歷史事實鑿枘不相容,顯然出于好事之徒的附會”,結(jié)論是“滎陽大會是一個虛構(gòu)事件”;王興亞《李自成起義史事研究》:“史書中關(guān)于滎陽大會的記載,是經(jīng)不起查核的”
李自成
崇禎八年,洪承疇督剿西北的李自成,盧象升督剿東南的高迎祥。崇禎九年,高迎祥被俘犧牲,李自成繼任闖王。事實上,明代萬歷年間,流寇已成大患,崇禎十年,兵部尚書楊嗣昌奏疏:“流賊之禍,起于萬歷已未(萬歷四十七年),遼東四路進軍,三路大潰,于是杜松、王宣、趙夢鱗部下之卒相率西逃。其時河南撫臣張我續(xù)、道臣王景邀擊之于孟津,斬首二十余級,飛捷上聞。于是不入潼關(guān),而走山西以至延綏,不敢歸伍而落草。廟堂之上,初因遼事孔棘,精神全注東方,將謂陜西一隅不足深慮。不期調(diào)援不止,逃潰轉(zhuǎn)多,饑饉薦臻,脅從彌眾。星星之火,至今十九年?!?/span>
崇禎十五年八月,明督師侯恂在《論中原流賊形勢疏》中說到,“賊中聯(lián)營各部,如曹操一支,窺李自成有兼并之心,陰相猜貳?!背绲澥暌院?,李自成的大順部隊已不可擋,陣中發(fā)展出強大的進攻能力,每三萬騎兵,分作三個行列,“前者返顧,后者殺之”,如同三堵墻一般,時人呼之三堵墻。
明朝并非不能抗擊流寇,然剿不勝剿,又陷于東北清兵堀起,苦于兩面作戰(zhàn)。終至亡國。明王瓊《雙溪雜記》:“當(dāng)流賊內(nèi)亂之時,而胡虜不侵,猶能支也?!?/span>
清朝
流寇并非明朝所特有,清之白蓮教、捻亂也屬流寇性質(zhì),嘉慶二年(1797年),明亮、德楞泰總結(jié)白蓮教“行不必裹糧,住不藉棚帳,黨羽不待征調(diào),蹂躪于數(shù)千里”“東奔西竄,無久占之地,無一定之所,以劫掠為生”的流動作戰(zhàn)方式,進呈《籌令民筑堡御賊疏》一文。
石達開從太平天國政權(quán)出走之后。曾國藩稱石達開說“既鈍于浙、鈍于閩,入湘后又鈍于永祁,鈍于寶慶,裹助之人愿從者漸少。且無老巢以為糧臺,糧米須擄,子藥須搬,行且自疲于山谷之間?!?,最后“糧盡食及草根,草盡食及戰(zhàn)馬,兼之瘧疾流行,死亡枕籍”
“捻”者,捻香也,流動于黃河流域,捻亂持續(xù)時間比太平天國更長,也更難平定。1865年,僧格林沁中伏被全殲之后,清朝傾全力對付捻軍,動用湘軍、淮軍及數(shù)省兵力,利用地形,“畫河圈地”,后分為東、西二捻,西捻為左宗棠所平定,東捻被李鴻章所滅。
參見
流民
中國流寇史
參考書目
牛貫杰:〈從“守望相助”到“吏治應(yīng)以團練為先”——由團練組織的發(fā)展演變看國家政權(quán)與基層社會的互動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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