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蕃
生平
早年事跡
陳蕃早年在汝南郡任郡吏,后獲舉孝廉,先后換任郎中和豫州刺史周景的別駕從事,后在太尉李固表薦下任議郎。陳蕃任樂安太守時,李膺上任青州刺史,因著他以嚴厲聞名,青州領(lǐng)下城池的官吏都因而自請離職,但陳蕃為政清廉而留任。
剛正不阿
陳蕃及后曾升任尚書,但因反對武力零陵、桂陽的山賊,建議查找逼令平民為山賊的貪官和治理失當(dāng)?shù)墓賳T而觸怒其他官員,貶為豫章太守。后再歷任尚書令、大鴻臚、光祿勛等官,任光祿勛時曾經(jīng)諫請桓帝不要亂封官爵、裁汰宮女和不要沉迷狩獵。任內(nèi)與五官中郎將黃琬共典官員選舉事,但因為不偏不倚,不為權(quán)貴富人偏私而被權(quán)貴中傷,因而被免官。但陳蕃后來又再任官,先后任尚書仆射和太中大夫,終于延熹八年(165年)升任太尉。
黨錮之禍
但在陳蕃上任后,宦官和朝中士大夫的矛盾漸漸激化,陳蕃亦多次上書諫請赦免被宦官中傷的官員,但漢桓帝都不接受,而宦官更痛恨陳蕃,但因是當(dāng)朝名臣而不敢加害,卻對其他士大夫加以報復(fù)。次年,第一次黨錮之禍爆發(fā),李膺等人被宦官所誣,漢桓帝下令將李膺等下獄考實的詔命經(jīng)三公府時被陳蕃以“罪名不章”為由不肯平署,桓帝大怒,直接將李膺等收于黃門北寺獄。陳蕃同時亦向桓帝切諫,因過于懇切,以陳蕃辟召的人才不好而罷免其太尉一職。
謀誅宦官
永康元年(167年),漢桓帝死,竇太后臨朝,因念當(dāng)日陳蕃堅持要漢桓帝立竇太后為皇后,于是下詔任命陳蕃為太傅,錄尚書事。次年,漢靈帝即位,竇太后再下詔封陳蕃為 高陽鄉(xiāng)侯 ,但陳蕃堅決辭讓,終不受封。陳蕃于是與身為外戚的大將軍竇武共同掌政,征用名士賢才,令天下士人都有太平治世的希望。同時,陳蕃因中常侍曹節(jié)和王甫等與靈帝乳母趙嬈勾結(jié),取得太后信任而獲得權(quán)勢,縱容家族同黨為非作歹,于是打算謀除宦官。同時竇武亦有這圖謀,于是二人同心準備盡誅宦官。竇武曾向竇太后表示要盡誅宦官,但竇太后不認同全數(shù)誅殺,雖已誅除了中常侍管霸和蘇康,但及后竇武多次要求誅除曹節(jié)等人時卻始終猶豫,陳蕃亦曾上書給太后勸她支持,但都不被接納, 懸而未決。
事敗被殺
建寧元年九月辛亥日(168年10月25日) ,竇武打算內(nèi)奏誅除宦官的奏章被盜,事機泄漏,曹節(jié)于是以刀脅逼尚書官屬為他寫作詔令,以此誅除竇武。陳蕃知道事情敗露、曹節(jié)有所行動后,帶領(lǐng)屬官和門生八十多人拔刀沖入承明門,大呼:“大將軍忠心保衛(wèi)國家,宦官則是反逆,怎可以說竇氏無道呀?”王甫當(dāng)時和陳蕃相遇,說:“先帝不久才去世,皇帝新立,竇武又有何功勛令他們兄弟父子一門獲封三侯呀?而且又常常擅取宮中人手,十個月之間就用了上億的的錢。這樣的大臣,是有道嗎?你是國家棟梁,卻去依附黨人,還怎么找反賊!”于是下令收捕陳蕃,當(dāng)時陳蕃拔劍叱責(zé)王甫,令王甫手下兵眾不敢接近,王甫于是加派人手圍困陳蕃等人達數(shù)十重,最終將陳蕃執(zhí)送黃門北寺獄。當(dāng)日陳蕃就被殺,家屬流放到比景,宗族門生和舊屬都被免職禁錮。
性格特征
陳蕃少已有掃除天下奸佞的志向,這點其父的朋友薛勤就因其“大丈夫處事,當(dāng)埽除天下,安事一室乎!”而知道其志向,并大感驚奇。
陳蕃為人方正嚴厲,早年任州別駕從事時就因諫爭不合而離職。任樂安太守時揭發(fā)人稱守喪至孝二十多年的趙宣在期間生了五個孩子,因而大怒并告發(fā)治罪。大將軍梁冀掌權(quán)時寫信對陳蕃有所請托,陳蕃卻拒絕收下,其使者于是詐稱大將軍前來,最終令陳蕃大怒,將使者鞭笞至死。后典選舉事時亦不偏不倚,及至黨錮之禍時亦不宦官強盛,堅持要為那些因懲處有罪的宦官宗族黨羽的官員求情亦可見其方正。最終陳蕃亦因圖謀為國誅除宦官而死。
軼事
范曄在《后漢書》記載:陳蕃很少接見訪客,就算有訪客,但不設(shè)席榻供訪客坐,除了一個人,此人就是徐樨(即徐儒子)。只有徐樨來訪時,陳蕃才設(shè)席榻讓后者坐,待徐樨離開,隨即把席榻收起,等到徐樨再次造訪才會取出。
子女
陳逸,陳蕃死時,其友人朱震棄官為陳蕃收葬,亦將陳逸匿藏于甘陵邊界。后寧死不說陳逸躲在何處,終令陳逸免于被捕。黃巾之亂時大赦黨錮之禍禁錮的人,陳逸亦獲任官,最終官至魯相。
評價
時人評價:“天下??钤Y(李膺),不畏強御陳仲舉(陳蕃),天下俊秀王叔茂(王暢”。)
許劭:“仲舉性峻,峻則少通,故不造也?!?
竇武:“今臺閣近臣,尚書令陳蕃,仆射胡廣,尚書朱宇、荀緄、劉祐、魏朗、劉矩、尹勛等,皆國之貞士,朝之良佐?!保ā逗鬂h書·卷六十九· 竇何列傳第五十九》)
竇妙:“故太尉陳蕃,忠亮謇諤,有不吐茹之節(jié)。”“太傅陳蕃,輔弼先帝,出內(nèi)累年。忠孝之美,德冠本朝,謇諤之操,華首彌固?!保ā逗鬂h書·陳王列傳第五十六》)
張奐:“故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或志寧社稷,或方直不回,前以讒勝,并伏誅戮,海內(nèi)默默,人懷震憤?!保ā逗鬂h書·皇甫張段列傳第五十五》)
謝弼:“又故太傅陳蕃,輔相陛下,勤身王室,夙夜匪懈,而見陷群邪,一旦誅滅?!保ā逗鬂h書·杜欒劉李劉謝列傳第四十七》)
蔡邕:“陳仲舉強于犯上,李元禮嚴于攝下。犯上難,攝下易。”
山簡:“是以郭泰、許劭之倫,明清議于草野;陳蕃、李固之徒,守忠節(jié)于朝廷。然后君臣名節(jié),古今遺典,可得而言?!?
范曄《后漢書》論曰:“桓、靈之世,若陳蕃之徒,咸能樹立風(fēng)聲,抗論惛俗。而驅(qū)馳崄阸之中,與刑人腐夫同朝爭衡,終取滅亡之禍者,彼非不能絜情志,違埃霧也。愍夫世士以離俗為高,而人倫莫相恤也。以遁世為非義,故屢退而不去;以人心為己任,雖道遠而彌厲。及遭際會,協(xié)策竇武,自謂萬世一遇也。懔懔乎伊、望之業(yè)矣!功雖不終,然其信義足以攜持民心。漢世亂而不亡,百余年間,數(shù)公之力也?!庇仲澰唬骸瓣愞徶粒厩逄炀V。人謀雖緝,幽運未當(dāng)。言觀殄瘁,曷非云亡?”
劉義慶:“陳仲舉言為士則,行為世范。登車攬轡,有澄清天下之志?!薄妒勒f新語·德行》
裴耀卿:“茂先(張華)實王佐,仲舉信時英?!?
儲光羲:“仲舉登宰輔,太丘(陳寔)榮縉紳?!?
蘇轍:“蕃一朝老臣,名重天下,而狷狂寡慮,乃與未嘗更事者比,幾乎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斯豈孔子所謂賢哉!”(欒城后集卷八)
謝采伯:“漢唐之禍,激于君子,成于小人。成于小人,固勢所必至;激于君子,實念慮有所不及。春秋之法,責(zé)備賢者,可恨也。夫陳蕃年八十余,老成慮事非不詳,而誅曹節(jié)不克,遂成黨錮之禍,漢因以亡。李訓(xùn)通經(jīng)明易立志,非不正,而誅仇士良不克,遂成甘露之禍,唐自此亦亡。人皆知亡漢唐者由宦官,吾以為亡漢唐者蕃與訓(xùn)也。蕃、訓(xùn)之謀不萌,宦者雖用事,干紊朝綱,然變決不如是之亟,禍決不如是之酷,國決未至于遽亡,則為禍首者,蕃與訓(xùn)也?!保ā睹荦S筆記》)
劉祁:“及桓、靈之世,朝政淆亂,奸臣擅權(quán),士風(fēng)激厲,以敢為敢言相尚,故爭樹名節(jié),袁安、楊震、李固、杜喬、陳蕃之徒抗于朝,郭泰、范滂、岑晊、張儉之徒議于野,國勢雖亡,而公議具存,猶能使亂臣賊子有所畏忌?!保ā稓w潛志》)
呂中:“遠小人之法不可以不嚴,而去小人之幾不可以不密,故來鄭朋、楊興之奸者,陳蕃失于不密,遂激為朋黨之變?!保ā端问啡摹ぞ砹罚?
徐鈞:“身居一室尚凝塵,天下如何掃得清。須信修齊可平治,絕憐志大竟無成?!?
歸有光:“陳仲舉處桓靈之時,有清世之志,樹立風(fēng)聲,抗論惛俗,為天下正人所依歸。而宦豎操弄國權(quán),濁亂海內(nèi);仲舉與聞喜合謀誅廢,以清朝廷,天下雄俊,莫不延頸企踵,以思奮其智力。而謀之不遠,致太后有云臺之遷,兇豎得志,士大夫皆喪其氣,而邦國殄瘁矣。徒能死天下之事,而智不足稱也。夫戶牖功成,而不免于譎;仲舉身殞,而不失于正。”(《震川先生制科文》)
蔡東藩:“及桓帝告崩,竇后臨朝,陳蕃有德于竇后,而進列上公,竇武更位極尊親,手握兵柄,二人同心,協(xié)謀誅奸,似乎叱嗟可辦;然必不動聲色,密為掩捕,使婦寺無從預(yù)備,一舉盡收,然后奏白太后,聲罪加誅,吾料太后亦不能不從,肅清宮禁,原反手事耳!計不出此,乃徒向太后絮聒,促令除奸,何其寡謀乃爾?且陳蕃疏中,固嘗云危言極意,則群兇側(cè)目,禍不旋踵,彼既明知誅惡之宜速,處事之宜慎,奈何尚請宣示左右耶?謀之不臧,語且矛盾,識者已知其無能為矣。”“竇武之死,其失在玩;陳蕃之死,其失在愚。彼曹節(jié)王甫等,蟠踞宮廷,根深蒂固。太后嗣主,俱在若輩掌握之中;即使謀出萬全,尚恐,奈何事已發(fā)作,尚出輕心耶?武之誤事不一端,而莫甚于出宮歸府,不先加防;蕃與武密謀已久,仍不能為萬全之計,至聞變以后,徒率官屬諸生,持刃入承明門,豈寥寥八十余人,遂足誅鋤閹黨乎?誅閹不足,送死有余,何其愚也?”(《后漢演義》)
文化
王勃〈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別序〉有:“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之名字。
參考資料
《后漢書·陳蕃傳》
《后漢書·竇武傳》
《資治通鑒·卷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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