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化—學(xué)人散議—胡汀鷺與柳亞子
清初順治、康熙年間,吳江詩人吳漢槎因科場案牽連,被流放邊城寧古塔,二十年不得歸。賴其友人無錫詞人顧貞觀設(shè)法營救,最后借助《金縷曲》,用激將法使友人納蘭性德盡力救助,遂 使吳漢槎獲歸,成為士林佳話。
至本世紀(jì)初,吳江詩人柳亞子與無錫畫家胡汀鷺又因吳漢槎、顧貞觀的關(guān)系結(jié)了一段神交。這從柳亞子的《汀鷺<畫綴>敘》(作于1922年,載于1923年《南社 叢刻》第22集)中可見記載。
柳《敘》略謂:胡子善畫工詩,精于鑒古,法書名翰,什襲藏,摩挲竟日,于人間世泊如也。性尤風(fēng)雅選事,好從畸人佚士游。嘗以所作易吾鄉(xiāng)吳漢槎家書舊 寫本,珍若拱璧。聞友人沈次公一言,即慨然割余,以余為能網(wǎng)羅松陵文獻(xiàn)故耳。余未識胡子,始從次公通款曲。而同邑薛公俠客梁溪十余年,舊臘過予,尤娓娓稱道胡子弗。次公有《梁溪 歸棹圖》,公俠有《寒燈寫詩圖》,悉出胡子手繪。高雅淡遠(yuǎn),如見其人……胡子詩爾雅可誦,顧不肯行世,友朋敦促之,則舉其題畫之作曰《畫綴》一卷,先布諸梨棗。乞次公、公俠介余一言 ,余弗敢辭,為敘之如左。他日嬉春惠山,終當(dāng)與胡子一醉,并盡讀其所為詩若畫,即以此敘為券可已。
序中所謂“法書名翰,什襲珍藏”,即指胡汀鷺藏有吳漢槎家 書舊寫本,顧貞觀寄 吳漢槎《金縷曲》詞墨跡兩件珍品。吳漢槎家書舊寫本后贈柳氏,另一件柳于1924年賦《題顧貞觀寄吳漢槎<金縷曲>墨跡,為胡汀鷺賦》中所提。
柳亞子撰此序時,胡汀鷺在無錫省立三 師執(zhí)教,同事且交好者有吳江人沈昌直、薛鳳昌(即“沈次公、薛公俠。沈昌直,號次公,南社社員,與柳亞子為莫逆交。1917年曾為錢基博父撰《錢祖耆先生七十壽序》;1927年與錢穆同辭“三 師”教席;薛鳳昌,號公俠,曾在同里講授自然科學(xué),柳亞子系其學(xué)生。1944年死于日寇獄中,柳亞子有詩悼之)。當(dāng)胡汀鷺得知柳亞子喜收羅家鄉(xiāng)地方文獻(xiàn),就慨然將珍藏的吳漢槎家書舊寫本贈 送柳亞子;柳則通過二位同鄉(xiāng)師友的“娓娓稱道”,而對胡汀鷺的人品、學(xué)養(yǎng)甚為推重,這在他的《敘》中就在在可見。
至于“他日嬉春惠山,終當(dāng)與胡子一醉”是否殘行?還有待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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