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隴文化—民間文化—漢族:住房家具書架炕柜小型花園及其泥鍋頭
住房
舊時,城鎮(zhèn)住房,以土木或磚木結(jié)構(gòu)的四合院格局為主要形式。一般人家常以向陽的北房和西房為主房。主房又叫上房,上房地基較其它三面房屋高出約三四十厘米,間架也較大些,木料、做工也較考究些。也有以東房或南房為主房的,這主要看大門設(shè)在哪個方向,通常是以大門相對方位的房子為主房。主房由家中長輩或家長居住,其余三面廂房則由子女居住,有的人家以其中一面廂房為廚房或客房。
四合院中,除了四面的房屋外,還有四個角子:大門占一角,設(shè)大門和二門各一,兩門之間為一天井,進大門迎面的墻〈俗稱影壁〉常用紅漆寫一個很大的“?!弊?,四角還繪上“蝙蝠”,表示吉祥、幸?!打鸷透M簟担嘤欣L“松鶴延年”等吉祥圖案者,有功名的人家,在這面墻上還懸有“歲歲進士”、“父子同科”等匾額的。廚房占一角,內(nèi)有灶火、案板、水缸、碗柜等。雜物占一角,可堆放煤炭、柴禾等雜物。廁所亦占一角。
主房陳設(shè)
主房的房門前面一般裝一個雙扇的風(fēng)門,起防風(fēng)和裝飾作用。主房一般三間,中間為堂屋,靠墻有面柜,柜前面為供桌,桌旁有木椅兩把分置左右。面柜為長方形,里面可放面粉、食物,柜上面的兩頭設(shè)灶龕、佛堂或祖先牌位等。供桌為正方形,在逢年過節(jié)時案上放饅頭、干鮮、果子等供品及香爐、凈水盅兒、蠟臺、香筒、果碗筒子等物。平常在客人來時賓主分坐桌的兩旁,桌上放置茶點之類。堂屋后墻正中,可懸掛大型字畫,如“福祿壽星”、“財神”、“鐘尷”像或者是“?!?、“壽”、“虎”等字,謂之“中堂”?!爸刑谩眱蓚?cè)配有相應(yīng)的對聯(lián),如“壽”字聯(lián)則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等。堂屋兩邊的兩間房用木板作隔墻名曰“板壁”,設(shè)雙扇木門。這兩間房是臥室,向陽略大而設(shè)備好一點的那間叫“大頭兒”,為老年人居住,差一點的一間叫“小頭兒”,為年輕人居住,臥室內(nèi)有炕,用木框、木板做成,煨以煤末、馬糞等,非常暖和,炕上鋪以羊毛毯。中上家庭,則有機織毛毯,栽毛褥子等。被子一般為布面,亦有綢緞面的,常裝以羊毛,異常輕暖。
家具
一般人家均有長方形的面柜、正立方形的米柜、炕桌〈短腿方桌,放在炕上用〉、方桌、立柜、門箱〈長立方體、正面有雙扇門〉、木椅〈有靠背〉、躺椅、杌凳〈四方凳〉。有的人家還備有圓桌面〈直徑約 1.2 米〉、月牙凳子〈凳面為扇形、 12個人可圍成一個圓圈〉等。
書架炕柜
這是一種放在炕上頗為別致的家具,用上好的尖葉柳木做成,分上下兩層:上層為書架,用雕花精致的木板裝在兩側(cè),里面可放書籍、小擺設(shè)等;下層為雙扇門的門箱,可放衣服、針線等。制做精細的書架炕柜,有巧匠雕花的飾邊,也有畫匠所繪的山水、人物、花鳥等圖畫。這種書架炕柜在過去通常為女兒出嫁時珍貴的陪嫁物,故請高手木匠制作,知名畫匠描繪。繪畫的人物故事多取材于《紅樓夢》、《西廂記》以及唐宋傳奇故事、《今古奇觀》中的愛情故事,如藍橋相會、鶯鶯聽琴等,手法純用單線勾勒,恰似一套精美的連環(huán)畫,人們躺在炕上休息時,觀賞這種民間藝術(shù)更覺興昧無窮。
梳妝匣子
俗稱梳頭匣匣,是婦女的專用梳妝箱。為一木制的約 10 × 20 × 28 厘米的匣子,上面為抽拉蓋子,里面有木梳、蓖子、刷子、抿子〈為涂抹胡麻水之用,以亞麻仁熬計即胡麻水,是土制護發(fā)劑,相當(dāng)于今日之“發(fā)膠”〉,挑頭簽子、頭繩等。
拜帖匣兒
約為 5×20×25 厘米的紅色羊皮匣,節(jié)日邀請親朋好友時放請?zhí)谩?br>盒兒
亦即禮盒。分盒套與底座兩部分,盒套為木制,尺寸約25×30×35厘米,套子漆成紅色,底座略小于套子,座上有一長方體能活動的格子心,格子心的一面有8小格,一面有10小格,在紅白喜事時,在小格內(nèi)裝各種干果如棗兒、瓜子、杏仁、蕨麻、果丹皮、香柳果〈沙棗兒〉等。白喜事干果放于 8 格中,紅喜事放于 10 格中。
庭院
舊時,庭院的中央用磚或土塊砌成一個高約 1.5 米,邊為 30 厘米的長方體神龕,名曰“中宮”,上端是一間 40 厘米見方小巧玲瓏的微型小廟,供奉土地爺爺。民間歇后語說“土地爺爺?shù)膹R廟——上下一間〈件〉”,即指此。多數(shù)人家在庭院中用小花墻圍成小花圃,種植各種名花異卉如牡丹、芍藥、荷包牡丹、宣草、龍爪〈百合〉等,暮春初夏,花香蝶舞,頗為賞心悅目。也有植探春〈酸梅〉、輪柏〈小葉丁香〉、紫竹等木本花木者。唯忌諱栽杏、梨、碧桃〈榆葉梅〉等,因青海方言 “杏”讀為“恨”、“梨”讀為“離”、“碧桃”讀為“逼逃”,以為是不祥之兆,決不能栽在庭院中。這是純屬無知的忌諱。
小型花園
青海的城鎮(zhèn),如以西寧為代表,可看出當(dāng)?shù)厝嗽诰幼×?xí)慣方面,保留了某種南國人家經(jīng)營園林的傳統(tǒng),這反映在小戶人家庭院中經(jīng)營花圃,是為微型花園。中上人家則在緊連庭院前后的地方經(jīng)營小型花園。西寧城垣建筑在明朝洪武十九年,周長只 4.75 公里,而這種小型園林,星羅棋布,約二三十家,小者幾分地,大者一二畝。以西寧南玉井巷朱家花園為例介紹如下:
園分東園與西園,東園為朱煥南先生所居,呈長方形,約半畝,園東北角有明時所植古榆一株,虬枝縱橫,起名“老龍樹”, 上有“玉帶海雕”〈俗稱鷹〉、“佛法僧”〈啄木鳥之一種〉等的鳥巢,煥南先生指樹為號曰:友榆氏。園的北面筑有平房五間,上懸“何必山林”的匾額一塊,臥室、書房、琴室均在其內(nèi),先生以讀書、寫詩、治印、鼓琴、舞刀為樂。園的東面為碧綠的菜畦,種有蔬菜瓜果;園南面為丁香、紫竹,樹下置石桌石凳,可品茶奕棋。園中部有水井一口,清澈香甜,可飲用、灌田,井周蘆葦叢叢,荻花瑟瑟,別有一番野趣。西園與東園僅一墻之隔,為清末貢生朱耀南先生〈朱煥南之兄〉的花園,約一畝有余。大體呈正方形,園門設(shè)在正南方,書一聯(lián)日:“園日涉以成趣,門雖設(shè)而常關(guān) ”〈陶潛〉。入門有小徑一條,似中軸一線,縱貫?zāi)媳?,將園分為東西兩部,軸線中部為一橢圓形小潦池,池畔密植垂柳,盛夏之際 ,柳眼飄拂,池水清淺,白鴨幾只,嬉戲其中。池北穿過品字形小牌坊,通過一條欄桿圍護的碎石小徑即到園中最高處——螺亭,螺亭是用土石筑成的一座螺蜘形小臺,其上建一四面敞開的小亭。登亭臺的路線是從正南面起,逆時針方向,沿著一條螺旋形約 60 厘米寬的小徑,盤旋而上〈沒有臺階〉,即可到達臺頂亭內(nèi)。亭內(nèi)有獨腳圓桌一個,環(huán)以月牙凳子,可品茗、奕棋。據(jù)朱耀南《尋芳書屋雜錄》記載:甲子秋予于尋芳別墅以雜石雜木筑臺狀如螺,上建一小亭,名曰:“螺亭”,取蘇東坡“碧溪青峰繞螺亭”的詩句命名的。亭周面空靈園景盡收眼底:南墻一帶,青松數(shù)株,皆高五六米;西面有白石壘成的假山一座,東面主要是牡丹、紫竹;亭下是芍藥、櫻桃、探春、椿樹、黃蓮、金絲蓮、萱草、百合、黃竊子〈藤本、圓葉〉等花木。其余以潦池為中心,分畦種菜,田埂上多植杏樹〈有蜜蛋兒、接杏、腦脂、干瓣等品種〉、香妃梨、李子、花擒、沙果、揪子、香柳、輪拍〈小葉丁香〉、榆葉梅等喬灌木。園的東北隅還有扇形小亭,與螺亭高低相對,楹聯(lián)曰: “ 真嫌老圃秋容淡,且看黃花晚節(jié)香”。園東為一四面開窗的小樓,聯(lián)曰:“醉翁詩伯同千古,月白風(fēng)清共一樓”。朱耀南先生晚年在園中與乃弟、詩友飲酒唱和,自得其樂。據(jù)云,其所著詩篇多得之于清晨園中散步時所感者。
租房
城市居民中沒有房地產(chǎn)者,如小商、小販、小手工業(yè)者及一般城市市民,大都租屋而居。租屋要有租約,由中人說合,保人保證。有的要先付三月到半年的房租為押金,以后每月在月初即付當(dāng)月房租,逢年過節(jié)還要由房客給房東送禮祝賀,住房過程中房屋出現(xiàn)的毛病如屋漏、墻裂等還要由房客承擔(dān)修理的義務(wù)。也有的人將所租的房屋轉(zhuǎn)手租于別人充當(dāng)“二房東”等。
典房 賣房
典(賣)房屋都要立契,名曰寫約,寫上當(dāng)事人雙方事由、姓名、房產(chǎn)、地點、房間數(shù),出路水道,典、賣價錢,典出期限,當(dāng)事人及中間人畫押按手印,立契年月日等。一般是一式兩份,分上約和下約,上約由典主、買主所持,下約由房主、賣主所持,上下約騎縫處寫年月日及加蓋名章。如系老房,還要將老約即俗名“紅契”〈有大紅官印,故名〉的由老主交給買主。
村舍
農(nóng)村住房的格局,與城鎮(zhèn)略有不同,有獨院莊廓、一進兩院、一進三院的區(qū)別。兩院者,里院住人,外院為“車院”,放置車輛,飼養(yǎng)牲口;三院者,外院為車院,中院住人,里院為菜(花)院,種菜種花等。
農(nóng)村筑房,先打“莊廓”,用墻桿、墻板、杵子、鐵鍬等工具,先筑成土圍墻,謂之“打莊廓”。其法是:在架好的墻桿、墻板間,實以潮土,用杵石夯實,一板一翻,逐級升高,有高至 32 板者,民歌曰:“ 把光陰好比個打墻的板,上下兒翻,催老了英雄的少年?!?nbsp;就是指這種勞動而言。莊廓墻打好的最后一板謂之“合龍”,“合龍”后開一個“介”字形門洞,供暫時出入之用。待修好院內(nèi)房屋,再在與主房相對的墻上開一正門,謂之“開財門”。大門一般為雙扇門。門坎下埋一個小瓶,內(nèi)裝錢物、藥料〈十全大補湯〉等,謂之“寶瓶”,取“招財進寶”、“平平安安”、“十全十美”之意。
圍墻既成,然后以土坯、木頭修筑土木結(jié)構(gòu)的房屋。圓木為柱,下端有石名柱頂石;縱橫為梁、為珩條,有雙梁雙扣、單梁單扣之別。農(nóng)民的獨院莊廓,一般只修兩面房屋,主房一般在北面一字排開三間、五間,寬敞向陽,長輩居住,廂房一般為東房,晚輩居住。西面向陽的地方,常搭幾間簡陋的棚圈,為喂養(yǎng)牲口之用。大門和廁所各占一個角子,廁所較大,同時養(yǎng)豬、雞等。院中空地再盡量種些蔬菜,供平時食用。
上梁
住房時擇黃道吉日上大梁,焚燒香表,鳴放鞭炮,比較隆重。大梁中央常懸一個紅色布袋,或在大梁正中鑿一小洞,內(nèi)裝五色糧食小麥、青深、豌豆、夜麥、玉米等,取“五谷豐登”之意。在梁上還要寫“上梁大吉”、“大吉大利”等語。當(dāng)日還要殺羊斬雞,設(shè)酒飯招待前來祝賀的親友。
房堂子
在正房大頭兒靠大墻的一角,造寬約1.3 米,長約 1.6 米的小套房一間,謂之“房堂子”,其作用一為盛放雜物之用,一為支撐后梁之用;亦有供奉神佛者。
打泥炕
屋內(nèi)有火炕,用土坯、炕圈、石板、草泥等砌抹而成??幻嫔夏嘁粚踊煊忻l(fā)、草屑,經(jīng)過捶打的膠泥,涂上鼻邋遢(學(xué)名巳天酸模的一種草本植物)莖葉的粘液,用瓷器片抹光,則炕面光滑如鏡,謂之“打泥炕”。以麥草、麥衣子(麥殼)為燃料,進料口也就是出灰口,開在屋外的墻上,名曰:炕洞門,炕洞門因較寬大,故民間戲謔人嘴張得太大時就說:“炕洞門大張者”。這種炕不分冬夏,均燒得很熱,可解疲乏,治療腰腿痛。也有在廂房中把炕和灶火連在一起的,燒飯取暖均方便,叫做“鍋頭連炕”。
泥鍋頭
民間很重視修好灶火、鍋臺、煙囪,要請技藝高超的泥水匠擔(dān)任,主人家如待以酒飯,付給優(yōu)厚的工資,則可造一個火旺省柴、出煙利索的鍋頭,否則泥水匠師傅會玩點小手腳麻煩主人。相傳某大戶怠慢了泥水匠師傅,該師傅遂在煙囪中糊上“黑龍紙”(一種韌性較大的黑色土制紙)一張,結(jié)果火焰倒流,滿屋煙塵,主人十分狼狽。只好重新好好招待師傅,該師傅在酒足飯飽后端了一馬勺清水,上房頂從煙囪口澆下去,黑龍紙馬上破了,師傅連說“好了,好了”。隨之火苗回爐,煙消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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