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文化―民間故事―仙桃山
在小北山藤吊嶺西側(cè),有一座形似壽桃的山,人稱仙桃山。山上常年花艷草翠,蜂飛蝶舞,十分幽雅。
傳說古時候,小北山有個村莊叫黃莊。村里黃貴、黃智兩兄弟窮得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只得終年給豪富人家當(dāng)長工,賺點工錢維持生活。
有一年,哥哥黃貴來到住在藤吊嶺西側(cè)的林老四家做工。林老四生性刁鉆奸詐。他對黃貴說:“你做夠一年工,我給你二十四兩銀子,不過――”他翻動著布滿血絲的眼珠,拖著怪調(diào)說:“到時有三件事要你做,假若其中有一件做不出來:那就一文工錢也不給你,同意么?”忠厚老實的黃貴想:“我是窮苦人家出身,凡是種田人會做的,我都做過了,哪里還有什么難做的事呢?”便滿口答應(yīng)。從此,黃貴起早貪黑,拼命干活,刮風(fēng)下雨也從沒偷懶。
轉(zhuǎn)眼到了臘月三十。這天吃過早飯,林老四對黃貴說:“今天要你做三件事了。”黃貴心想今天干完活,就可領(lǐng)到工錢回家,和弟弟歡歡喜喜地過個年。因而勁頭比往日更足。他抹了一下額角的汗,把袖子一捋,問道:“四爺,哪二件,你快說。”林老四指著放在天井里的一口大水缸說:“你把它裝進(jìn)咸菜甕里?!秉S貴一聽,眼睛立即睜得象皮球一樣,天哪!咸菜甕的口只有兩個拳頭大,怎么裝得下一個大水缸呢?黃貴沒辦法。林老四又叫他把眠床的蚊帳洗凈曬干,但不準(zhǔn)拆卸下來,也不準(zhǔn)把眠床搬出門外。黃貴也沒辦法。林老四平時愛吃舌頭,門口曬著一串串的臘豬舌、牛舌、羊舌、狗舌……。他對黃貴說:“我還沒有吃過人舌,你去取一條活人的舌來給我嘗嘗?!秉S責(zé)聽罷,頭又搖得象貨郎鼓。這時,林老四裝出十分惋惜的樣子說:“唉!本來我想把工錢給你,沒想到三件事你都不會做。年初咱們又都把條件講定了,沒辦法呀,你如果想賺錢,只好明年再來吧?!秉S貴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的活,拿不到一文工錢,忍氣吞聲回到家里,把情況告訴了弟弟黃智。弟弟聽了哥哥的訴說,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說道:“明年我去給他做工。”
第二年,黃智來到林老四家,林老四又舊伎重演。講明到時有三件事要他做,才能發(fā)給工錢。黃智說:“若是三件事我都能做,工錢要多給一點才行?!绷掷纤霓壑窖蚝?,嘿嘿地笑道:“好吧,那就增加一倍吧,四十八兩銀子。”雙方當(dāng)即立下條文,并畫了押。
黃智干活,手腳利索,田園種作樣樣內(nèi)行。林老四看在眼里,喜在心頭。
又到了歲末這一天,林老四照樣指著那口水虹,要黃智把它裝進(jìn)咸菜甕。黃智毫不猶豫地說:“行?!表樖志蛼嗥鹨话唁z頭,狠狠朝水缸砸去, “嘩啦”一聲,水缸被砸得稀巴爛。黃智再把全部的碎片拾起來,裝進(jìn)甕里。林老四見好端端的水缸被砸掉,一時大怒,便向眾家丁大喊道:“黃智小子毀了我的家財,你們快給我將他綁起來打、打、打……”眾家丁都同情黃智,痛恨老四,都裝作沒有聽見,各自溜走。黃智理直氣壯對老四說:“四爺,只有這樣才裝得進(jìn)去,要不請你裝給我看看。”林老四無話可答,只好說出第二件,要黃智把蚊帳原地不動洗凈曬干。黃智立即端來一盆盆水,往蚊帳潑灑,不一會把蚊帳洗得干凈。林老四見床上地上,到處濕漉漉,氣得直吹胡子。但是他想:“這事你只做了一半,等一下,我自有話說?!彼谘笱蟮靡猓灰婞S智抓起一把釘耙,端來梯子爬上屋頂,“霹哩拍啦”地把屋頂掀開。林老四急忙喝道:“你發(fā)瘋啦?怎么掀壞我的屋頂?”黃智說:“你不是說把蚊帳洗凈曬干嗎?屋頂不掀開,陽光怎能照得進(jìn)去?”林老四急忙擺著手說:“好了,好了,不曬了,不曬了。”
林老四見兩件事難不倒黃智,就把第三件事要吃舌頭說了出來。黃智不慌不忙取來一把豬刀,磨了又磨,磨得鋒利,然后指著林老四說:“四爺,你吃盡了飛禽走獸,牛羊牲畜,也嘗過了燕窩魚翅,你的舌頭是天下味道最美最香最好吃的舌頭,我把它割下來給你吃吧?!彼e起錚亮的豬刀,迫近林老四。林老四嚇得連退了十幾步,擺著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割了!不割了!這第三件事算你能做?!?nbsp; “四爺,既然三件事我都能做,那就把工錢加倍還給我吧?!绷掷纤闹坏媚贸鏊氖藘摄y子還給黃智。黃智把銀子分成兩半,對林老四說:“其實我也沒有多得四爺你的銀子???,這一半是我本人今年應(yīng)得的工錢,這二十四兩是我哥哥去年賺的工錢,對吧!”說著便告辭老四回家。
林老四在黃智面前丟臉以后,絞盡腦汁要報復(fù)黃家兄弟。第三年,他把黃貴和黃智都雇起來.
日月如梭,秋去冬來,又到了算工錢的時候,林老四對他倆說:“你們今天若能到山里摘個桃子給我吃,工錢就可領(lǐng)回去,否則一文也不給?!睘榱祟I(lǐng)到工錢回家,兄弟倆只得沿著崎嶇陡峭的山路,到山中的果林里尋找桃子。可是,寒冬臘月,北風(fēng)颼颼。山上除了梅竹松之外,別的樹木早已干禿枝光,到哪里去摘到桃子呢?兄弟倆愁眉苦臉。正在為難時,突然,只見前面翩翩走來一位尼姑,他倆正想避開,那尼姑卻叫住他們說:“今天是除夕,家家戶戶張燈結(jié)彩,吃團(tuán)圓飯。你倆為何卻到深山老林里來?”兄弟倆就把找桃子的事說了。尼姑聽罷,柳眉一揚(yáng),對他倆說:“出家人慈悲為懷,見難豈能不相助?告訴你們吧!”尼姑指著前面說:“你倆從這里往前走去,攀過鳥嘴啄,涉過青龍溝,便可看見一片果林,你們到果林南邊那棵最大的桃樹下看看,也許樹上還有一兩個桃子。桃子摘回去以后,你們要記住對林老四說:“寒冬臘月的桃子是不太好吃的?!毙值軅z感激不盡,正要道謝,那尼姑突然無影無蹤,只見一朵青云從眼前冉冉升起,隨風(fēng)飄去。兄弟倆十分驚奇,便按尼姑所指點的方向走去,來到果樹下,仔細(xì)一瞧,果然在向南的枝椏上,掛有一個大大的綠里透紅的桃子,黃智“颼”地一聲爬上桃樹,將那桃子摘下來,交給哥哥拿著,并囑咐他先別讓林老四看見。
回來后,黃智對林老四說:“四爺,冬天的桃子是不太好吃的呀!”林老四認(rèn)為他倆一定找不到桃子,便把臉一沉,伸出手來氣沖沖地說:“不好吃我也要吃,快拿來?!边@時,冷不防黃貴已將桃子放到他的手里。這下反把林老四嚇呆了,他翻來覆去仔細(xì)看,果然是一個熟透了的蜜桃。林老四沒辦法,只得算還工錢。黃家兩兄弟領(lǐng)過工錢后,歡歡喜喜地走出林老四的家門。還沒走多遠(yuǎn),忽聽得背后“轟”的一聲巨響,回頭望去,只見桃子猛地沖破林老四的屋頂,慢慢升向天空。越往上升桃子越大,當(dāng)桃子升在半空時,已大得象一座山。突然,天空呼呼地刮起一股颶風(fēng),繞著桃子打轉(zhuǎn)。不一會,巨大的桃子便在颶風(fēng)中墜下來,不偏不倚,剛好壓住林老四的住宅,林老四被壓死在里面。年長月久,那顆特大的桃子,上面長出了許多青草和小樹,化作一座山,形狀似一顆壽桃,人們便給它起名叫仙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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