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yī)文化―中藥文化―第九十一回 何首烏黑發(fā)烏須 夜交藤養(yǎng)心安神
氣息奄奄的紅內(nèi)消,正朦朦朧朧、迷迷糊糊地似醒非醒,似睡非睡,聽得丈夫聲音隱約似說“有了吃的”,便用力睜開疲澀的眼皮,張著枯燥干癟的嘴唇道:“啊呀!”并上氣不接下氣地?cái)鄶嗬m(xù)續(xù)說:“快點(diǎn)――哇,快餓死――了?!?/p>
鐵秤陀三步并成兩步走到近前,扔掉背上藤草,從筐中取出一塊疙疙瘩瘩的草根,在衣服上蹭了幾下,掰成兩半,趕緊遞到紅內(nèi)消嘴邊。餓到一定程度的人,見有可食之物,哪管青紅皂白,“咯嚓”一聲便咬了一大塊咀嚼起來。本來吞糠咽菜之人,加之久無食物,這一嚼起來,便覺得是那么的香甜,那么的滋潤,很快地便把一塊碩大的草根吃完。鐵稱陀怕她一下吃冷吃得太多,便說:“稍微止止餓,我到廚下給你煮熟再吃?!奔t內(nèi)消原本還要吃,但聽丈夫所說,言之有理,便任由男人去。鐵秤陀用水煮了半鍋,等煮到能用筷子扎動(dòng)時(shí),撈在碗內(nèi),端在床前,就這樣如吃煮紅薯、煮土豆一樣用起晚膳來。他夫婦二人吃著,真比任何美味佳肴更有味道。末了,丈夫又從鍋里盛了兩碗這草根水,說是“原湯化原食”。這湯水入肚,更覺舒適無比,它甜中略帶苦澀,口感極佳,真如玉液瓊漿。吃飽喝足,二人便各自安息。
第二天一早,鐵稱陀早早起來,照舊煮好草根,叫起紅內(nèi)消,共進(jìn)早餐。一陣風(fēng)卷殘?jiān)坪?,紅內(nèi)消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今日周身大感有力,頭腦也清醒許多,過去昏花的眼睛,現(xiàn)已視物清晰。她掙扎著爬至炕邊,感到身子已不軟乏,氣也不短了。由于腹中鳴響,她便支撐著下地,雖然仍感晃悠,但一月余臥床,這已是天大的喜事。迫于內(nèi)急,她緊走幾步,上入茅廁,近十日未解之大便,此時(shí)卻突如江河決堤,直瀉而出。過去每一行動(dòng)或大便干燥而稍用力,便會(huì)如月經(jīng)潮汛,出血不止。而今天雖急走數(shù)步,卻滴血未見。她回到炕緣邊站著,用力喊道:“郎君,我的病好啦?!辫F秤陀聽見妻子聲音洪亮,趕快過來,見她在地下來回走動(dòng),已是大為驚喜,再一看面色,已轉(zhuǎn)紅潤,口唇也鮮艷潤澤。二人非常高興,鐵秤陀也說:“今晨起來,我也氣力大增,等拉完一泡稀屎后,更覺周身輕松?!睆拇思t內(nèi)消便不再臥床,在家里操持,丈夫不時(shí)到那片藤蔓處掏挖草根。
夫婦二人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但二人仍有一大毛病不見好轉(zhuǎn),這就是每到夜晚,很難入睡,睡著不到一個(gè)時(shí)辰,便又醒來,妻子尤其嚴(yán)重,甚至徹夜不寐。就是白晝,也常常心中恍惚,煩躁難寧。一連五六天煮食草根,二人漸漸地膩歪起來,丈夫心想,盡吃“主食”,沒有“副食”搭配,當(dāng)然食之無味。這天他采挖草根時(shí),忽然想到這嫩綠的草葉和紫紅草莖,便順便選鮮嫩的割了一捆?;丶液蟀涯壑︻^及嫩葉切碎,拌點(diǎn)鹽巴,當(dāng)作“菜肴”就飯,然后把那藤蔓切成小段,加水熬煮,作為“羹湯”。當(dāng)天中飯及晚餐,均以此湯、菜調(diào)劑。這辦法真好,倆口子吃起那煮熟的草根來,又已香味可口。
到第二天早上,倆口子仍然呼呼酣睡,看看日上三竿,丈夫這才睡眼惺忪地打著呵欠醒來,他輕輕叫聲“渾家,不早啦”,但見女人仍然甜甜而眠,他怕打攪妻子,一年來的失眠難寐,好容易能睡得這么香,真是難能可貴,他自己便輕手輕足地下廚做飯。做好后不大一會(huì)兒,妻子方揉揉眼睛,伸伸懶腰說:“天亮了嗎?”丈夫逗笑說:“太陽快照到屁股啦!”妻子一骨碌爬起說:“怎么睡了這么長時(shí)間?”丈夫道:“我也是剛起來不大一會(huì)兒,而且一整夜也睡得特別踏實(shí)?!眱扇烁械狡婀?,因?yàn)楹芫靡詠韽奈从羞^如此享受,便邊進(jìn)食邊嘮嗑。最后,鐵秤陀說:“你的病是這草根治好的。它的苗子,肯定也有特殊作用。依我看,咱們能睡得如此好,肯定是這苗子、葉子的作用。”他說著,見妻子碗沿上沾著一根白頭發(fā),便伸手去撥弄,無意中見她的白發(fā)少了很多。他伸著脖子到妻子近處一看,見頭上長出很多短的黑發(fā),用手指一梳弄,那長長的白發(fā)便嘩嘩地直落下來。他驚異萬分地說:“啊呀!你的白頭發(fā)都掉啦,長出黑黝黝的短發(fā)來?!逼拮右仓钢f:“還說我呢,兩天前我就見你不但白頭發(fā)沒了,就連那花白了的胡須,也如染黑一樣?!?/p>
這頭白返黑之事,鄰人村人有目共睹,他們傳揚(yáng)著。一些同樣白發(fā)之人,都紛紛前來請教。鐵秤陀與紅內(nèi)消毫無保留地告訴給他們,這些人均都如愿以償?shù)仡^白返黑。傳之久了,人們便把這草根直呼為鐵秤陀或紅內(nèi)消。而最多稱呼的是,由于這種草根色黑,能使任何原因的白發(fā),都可變成烏黑光亮的青絲,因而人們便簡稱為“何首烏”或“首烏”。至于首烏的藤蔓,確能使人入夜安然交相眠寐,故稱之為“夜交藤”。
炎帝聽完這段離奇故事后,說道:“本王此次嘗采諸藥,目的不僅在于尋找藥物,同時(shí)也試圖找尋可代五谷的其他植物食品,看來這何首烏即可食藥同當(dāng)?!绷莸溃骸翱纱嫖骞纫詽?jì)荒者,首烏固為可用,但此物過服可引致泄瀉,且味兼苦澀。臨時(shí)救急可暫作替代。可代食之草藥者,尚有很多。”炎帝馬上追問:“請柳館丞詳予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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