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國北伐
背景
咸豐三年(太平天國癸好三年,1853年)太平天國定都天京(今南京)后,為徹底摧毀清朝的統(tǒng)治,派兵西征的同時,天王洪秀全與東王楊秀清委派天官副丞相林鳳祥、地官正丞相李開芳為主將,率兵兩萬,由揚州出師北伐。
這支從揚州出發(fā)的軍隊,數(shù)量著實不多,但質(zhì)量卻精銳到驚人:清一色由從廣西出來的太平軍老兵組成,即太平軍常說的“老廣西”,這些老兵各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更對天國的信仰,堅定到了狂熱地步,作戰(zhàn)精神十分勇敢頑強,戰(zhàn)斗力更十分悍勇。
過程
咸豐年間所繪制的《京師布防圖》
五月東王楊秀清派林鳳祥、李開芳、吉文元,從揚州出發(fā)乘船到浦口登陸,率九軍二萬兩千五百多人北上。并派朱錫琨、許宗揚、黃益蕓為北伐后續(xù)梯隊。當時目標是占領天津,然后等待援軍,再取北京。后續(xù)梯隊在浦口上岸后誤走六合,未跟上前面主力部隊。這支部隊在當?shù)厮逘I時被清軍縱火燒毀了軍火庫,引起爆炸,死傷慘重,黃益蕓喪生,朱錫琨逃生后與林鳳祥會合,許宗揚則返回天京。因此,清軍上下士氣高漲,大力宣傳“紙糊金陵,鐵鑄六合”,軍心稍安。
北伐軍從揚州出發(fā)后,途經(jīng)安徽的臨淮關和鳳陽府,最后經(jīng)亳州于六月進入河南。北伐軍攻陷河南的歸德府,奪得火藥兩萬多斤并鐵炮無數(shù),但糧斛不足。北伐軍本欲于歸德府北四十里的劉家口搶船渡過黃河,但清軍已將船只收泊北岸并全部燒毀。北伐軍只得繼續(xù),經(jīng)陳留縣、朱仙鎮(zhèn)、中牟、鄭州、最后到達鞏縣的汜水口渡河 。因船少人多,尚未渡盡清軍已追到。未渡河的后續(xù)部隊約3000人被迫南歸,經(jīng)湖北回到安徽,倂入西征部隊。渡河的北伐軍自六月起圍攻懷慶府(今河南沁陽市),經(jīng)五十多日仍未能攻下,只好放棄,然后進入山西,經(jīng)平陽府、洪洞縣折往東趨屯留、黎城再由太行山入武安、涉縣向直隸挺進。太平軍于8月28日攻克直隸重鎮(zhèn)臨洺關,京城震動,逃離北京的不下三萬家。
清廷一方面宣布京城,咸豐帝任命其皇叔惠親王綿愉為奉命大將軍,以科爾沁郡王僧格林沁為參贊大臣,總督四將軍及察哈爾兵馬,與勝保等人協(xié)力,傾全力以保北京;另一方面也作了必要時撤出北京的準備。由于北京全城,人心惶惶之際,物價飛騰,米珠薪桂,一片混亂。
因清軍扼守保定,北伐軍乃從深州趁虛而東,打算經(jīng)滄州、靜海從東面取北京。10月29日,靜海已經(jīng)落入太平軍手中,不久,獨流(鎮(zhèn))、楊柳青皆克,天津城已經(jīng)近望在即。見此,僧格林沁、勝保二人分別率軍由涿州和保定向東阻截太平軍。太平軍想在清軍匯集前攻克天津,但遭到城內(nèi)義勇與守軍的頑強抵抗。他們扒開南運河堤岸,有效阻止了太平軍的進攻。洪水泛濫之下,使北伐軍無法再前進。直到年底,北伐軍約四萬人都還停留在天津附近的靜海和獨流附近,從而給清政府得到調(diào)動軍隊時間。由于北京一帶清軍比北伐軍多出數(shù)倍,加上北伐軍以南方人為主,未習慣北方寒冬,令北伐軍處于劣勢。
1854年初北伐軍被迫南撤。當北伐軍在靜海受受困之時,林、李二人不斷派人化裝成難民、乞丐和藝人,喬裝打扮出城,奔向天京求救,天京當局派曾立昌、許宗揚和陳仕保等率領七千五百人,在1854年2月4日出兵前去救援北伐軍。他們疾行而進,僅四天就經(jīng)桐城到達舒城。北伐援軍在1854年三月渡過黃河,由于六安的“捻黨”積極響應,援軍很快拿下六安,連破正陽關、潁上,在3月初由亳州殺入河南,永城、夏邑等地被攻陷。渡河后的北伐援軍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江蘇、山東交界之地及魯西南等地的零散捻軍奮起響應,四處開花,沿途“捻子”紛紛加入太平軍,聲勢浩大。四月間,北伐援軍到達山東臨清州,不知為何北伐援軍沒有繼續(xù)前進,反而停下腳步把臨清城團團圍住,拼命攻打臨清堅城。在阜城圍城的勝保及山東巡撫張亮基等迅速向臨清方向集結。如此一來,清軍不僅阻止了北伐援軍的繼續(xù)北上,又對攻打臨清的太平軍形成反包圍。在數(shù)萬太平軍援軍攻克臨清城后,城內(nèi)糧食早已被清朝地方官員下令燒毀,吃飯頓成問題。而且,援軍大軍入城后,銳氣頓失,被清軍四面圍困,反而成為甕中之鱉。因為新入伙的捻子、鹽販子、流民等人各自三心二意,不聽調(diào)遣,紀律極差。曾立昌只好向南撤退,他和陳仕保先后戰(zhàn)死,許宗揚只身回到天京,被收入大牢。林鳳祥、李開芳的部隊在3月間退至阜城,吉文元在該地戰(zhàn)死,再南退至連鎮(zhèn)(今河北東光縣內(nèi)),林鳳祥聞知援軍到達山東,派李開芳分兵迎接援軍。在李開芳會合援軍前,援軍已經(jīng)潰散,李開芳只好固守山東高唐州。天京當局曾經(jīng)命秦日綱率領第二支援軍北上,在安徽舒城為清軍擊敗,被逼折返。
清軍分別在連鎮(zhèn)和高唐州圍困北伐軍,兩地的北伐軍無法聯(lián)絡,堅守多月后,因糧盡而逐漸不支。1855年3月,清將僧格林沁攻下連鎮(zhèn),林鳳祥受傷被俘,不久被押到北京處死。僧格林沁率兵到高唐州,李開芳知道林鳳祥已全軍覆沒,從高唐州突圍至馮官屯,又被清軍圍困,不久被俘,6月在北京被處死。
影響
在李秀成自述中,此次孤軍北伐行動被認為是天朝覆滅的十大誤之二,原因即為兵力上明顯不足,無法達成目標。羅爾綱在《太平天國史》中考出大約只有九軍約兩萬兩千五百人。因此有人認為北伐是重大決策失誤,徒然斷送了太平軍大批精兵良將,又分薄了西征軍的實力,令西征波折重重,未能及早消滅新興的湘勇。但也有人認為太平天國的北伐雖然失敗,但北伐軍深入清朝統(tǒng)治中心地區(qū),打擊了清政府的封建統(tǒng)治,牽制了清政府的注意力,為同時進行的西征和1856年的東征的勝利,創(chuàng)造了條件。
評價
中國近代史學者郭廷以在他的《近代中國史綱》中認為失敗的主因有二,其一為兵力不足。其二為南北語言隔閡,不似在兩湖之時,從者動以萬計。
另有觀點認為,太平天國僅以二萬余人北伐,反映了當時主政的東王楊秀清的偏安心態(tài)。他曾在1852年說:“今日上策莫如舍粵不顧,直前沖擊,循江而略城堡,舍要害,專意金陵,而據(jù)為根本。然后遣將四出,分擾南北。即不成事,黃河以南,我可有也?!?/span>
參考書籍
郭廷以著,《近代中國史綱》上冊。
茅家琦著,郭著《太平天國史事日志》校補。
羅爾綱著,《太平天國史》卷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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