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滸之戰(zhàn)
戰(zhàn)爭起因
萬歷四十四年(1616年),建州左衛(wèi)努爾哈赤叛明建立后金國(清朝前身),于明朝萬歷四十六年、后金天命三年(1618年)正月反擊明朝,并以“七大恨”誓師,歷數(shù)中國明朝對后金國(建州女真)的七大罪狀以及向明朝宣戰(zhàn)。以后便出兵偷襲遼東各堡,連陷撫順、東州、馬根單堡、撫安堡等地,東州守將李弘祖戰(zhàn)死,馬根丹堡守備李大成被俘。撫順游擊李永芳與五百守軍乞降于后金,范文程亦投降后金,撫順守備王命印、把總王學道、唐鑰順等戰(zhàn)死。明朝遼東巡撫李維翰急命廣寧總兵張承胤、遼陽副總兵顧廷相、海州參將蒲世芳、游擊梁汝貴率軍一萬前往救援,卻遭后金軍反擊而全部陣亡。七月,后金軍攻入鴉鶻關(今遼寧省新賓滿族自治縣葦子峪鎮(zhèn)),越過遼東邊墻攻占清河堡(今遼寧本溪),清河副總兵鄒儲賢、游擊張旗、守備張云程戰(zhàn)死。此役后金擄掠人畜三十萬,獲馬九千匹、甲七千副。史稱撫清之戰(zhàn),終于驚動明朝廷君臣上下。
戰(zhàn)前準備
遼東喪師失地,明朝努力建立二百多年的遼東防御系統(tǒng)面臨崩潰危機。于是明朝決定發(fā)動大規(guī)模短期戰(zhàn)役,企圖徹底消滅后金。萬歷四十六年十二月(1618年),在廣寧設立遼東餉司,任命原遼東巡撫楊鎬為遼東經(jīng)略,以御史陳王庭巡按遼東兼監(jiān)軍事,與薊遼總督汪可受、巡撫周永春及以名將李成梁的次子李如柏為遼東總兵官、諭令被勒令回鄉(xiāng)的舊將杜松及已告老還鄉(xiāng)的劉綎等眾將官“星馳出關,以備調遣”,共同商議出征之事。此時明朝駐守遼東全鎮(zhèn)兵力6萬,除去各處城堡驛站布防的守軍,能作戰(zhàn)的的只有約兩萬余人。加上因屢次遭后金打敗,以致軍心靡潰,幾成驚弓之鳥。所以明朝從全國各防區(qū)如福建、江西、浙江、四川、山東、山西、陜西、甘肅、南京等地征集士兵星馳援遼。于是調集旅順等地派駐舟師,與鎮(zhèn)江(今遼寧丹東)、寬甸兵會合。并咨文朝鮮、葉赫,合力征討。此役明朝共調遣一帥、七總兵,12萬大軍。組成一支在數(shù)量上與裝備上都是壓倒后金的大軍,這是明朝當時所能調集到的最大限度的軍事力量。
兵部尚書薛三才請餉奏疏軍糧欠缺,現(xiàn)存國庫不足以發(fā)動此戰(zhàn)。明神宗不肯動用內(nèi)帑,只好從戶部尚書李汝華奏,加派遼餉。及后明神宗只撥內(nèi)帑10萬。
雙方兵力
宣府、大同、山西三鎮(zhèn),各發(fā)精騎一萬,共約三萬人;
延綏、寧夏、甘肅、固原四處,各發(fā)兵精騎六千,共約兩萬五千人;
四川、廣東、山東、陜西、北直隸、南直隸,各發(fā)步騎兵五七千不等,共約兩萬人;
浙江發(fā)善戰(zhàn)步兵四千;
永順、保靖、石州各處土司兵,河東西土兵,數(shù)量各二三千不等,共約七千人;
明軍總數(shù)約八萬八千人。與盟友海西女真葉赫部軍一萬人,朝鮮軍一萬三千人,總計十一萬多人,號稱四十七萬。
明末時衛(wèi)所制已經(jīng)名存實亡,已經(jīng)轉為募兵制,每次戰(zhàn)役軍隊都調自全國各地,主力通常都是來自九邊重鎮(zhèn)、四川和浙江。
九邊重鎮(zhèn)主要以騎兵為主,除了遼東、延綏、寧夏等藩鎮(zhèn)經(jīng)常與蒙古作戰(zhàn)以外,其余邊鎮(zhèn)皆久無戰(zhàn)事,使軍隊戰(zhàn)斗力一般。九邊重鎮(zhèn)有為數(shù)不少的“跳蕩鐵騎” 。騎兵配有大量的火器。其中車營由炮兵部隊和騎兵部隊構成。炮兵部隊配有火炮射程遠、威力大的各種火炮,如大將軍炮 、虎蹲炮、佛朗機炮等。隸屬車營的騎兵部隊備有火統(tǒng)。但明軍由于采取車騎合營的編制,并無獨立騎兵部隊,導致其機動性遠不如后金的騎兵部隊。
四川播州之役起,西南大小戰(zhàn)事不斷,使川軍積累豐富作戰(zhàn)經(jīng)驗,由其以步兵尤其善于山地和攻堅作戰(zhàn)。浙軍主要是由名將戚繼光締造的軍隊,時常與倭寇作戰(zhàn),加上戚繼光的軍事訓練,使因而浙軍有優(yōu)良的戰(zhàn)術修養(yǎng),曾于萬歷援朝戰(zhàn)爭中打敗日本小西行長而攻克平壤的戰(zhàn)斗中留下顯赫的名聲。明軍的步營配備大量仿制自歐洲各國及奧斯曼帝國鳥統(tǒng)和多管仿制日式火繩槍。同時步、騎兵也配備了相當數(shù)量的冷兵器,如弓箭、刀槍等。但是由于過于依賴火器的中遠距離打擊,致使埋身肉搏作戰(zhàn)多數(shù)都是不堪一擊。
后金軍共分為八旗,每旗完整建制為七千五百人左右,八旗合共總數(shù)約為六萬人(還未計算能夠參與作戰(zhàn)之奴隸民夫)。全部都由努爾哈赤與他的子侄們統(tǒng)率,由如努爾哈赤家族的親兵,因而有超強的組織力和凝聚力。加上戰(zhàn)術組織嚴密,在努爾哈赤長達三十余年統(tǒng)一女真的征程中積累了豐富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并且一直保持著高昂的士氣。成為當時世界冷兵器時代最后一支強大的軍隊。
整體來說,明軍人數(shù)、武器、裝備比后金軍有優(yōu)勢,但是戰(zhàn)斗力、機動力和士氣皆在后金軍之下。
雙方戰(zhàn)略與戰(zhàn)術計劃
明軍定議定四路進兵,直搗赫圖阿拉。四路分別為:
西路軍,即撫順路,以山海關總兵官杜松為主將,率保定總兵王宣、原任總兵趙夢麟、經(jīng)略標下右翼營管游擊事都司劉遇節(jié)、原任參將柴國棟、原任游擊王浩、原任游擊張大紀、原任游擊楊欽、原任游擊汪海龍、管撫順游擊事備御楊汝達、原任參將龔念遂、原任參將李希泌等以下宣府、大同、山東、陜西官兵三萬余人,以分巡兵備副使張銓為監(jiān)軍,由沈陽出撫順關,沿渾河右岸(北岸),入蘇克素滸河谷,從西面進攻赫圖阿拉城,為主力軍隊。
南路軍,即清河路,以遼東總兵官李如柏為主將,管遼陽副總兵事參將賀世賢、經(jīng)略標下左一營管游擊事都司張應昌、管義州參將事副總兵李懷忠、總鎮(zhèn)坐營游擊戴裕光、總鎮(zhèn)右翼營管游擊事都司馮應魁、武靖營游擊尢世功、西平備御徐成名、加銜都司李克泰、原任游擊吳貢卿、原任游擊于守志、原任游擊張昌胤、等以下遼東邊防和京營官兵二萬余人,以守兵備參議閻鳴泰為監(jiān)軍,推官鄭之范為贊理,由清河出鴉鵑關,從南面進攻赫圖阿拉城,作為支援各路的軍隊。
北路軍,即開原路,以原任開原總兵官馬林為主將,開原管副總兵事游擊麻巖、管海州參將事游擊丁碧、游擊葛世鳳、管新兵右營原任游擊趙啟禎、管新兵中營原任參將李應選、原任守備江萬春、鐵嶺游擊鄭國良、慶云管游擊事都司竇永澄及馬燃、馬熠等以下真定、保定、河北、山東等官兵二萬余人,暨葉赫部貝勒金臺石、布揚古盟軍一萬余人,以開原兵備道檢事潘宗顏為監(jiān)軍,岫巖通判董爾礪為贊理。靖安堡出發(fā),趨開原、鐵嶺,從北面進攻赫圖阿拉城,為次要主力的軍隊。
東路軍,即寬甸路,以遼陽總兵官劉綎為主將,管寬奠游擊事都司祖天定、南京陸營都司姚國輔、山東管都司事周文、原任副總兵江萬化、叆陽守備徐九思、淅兵管備御周翼明、管鎮(zhèn)江游擊事都司喬一琦、同知黃宗周為贊理、海蓋兵備副使康應干為監(jiān)軍與劉招孫等四川、湖南、湖北、浙江、福建等南方官兵一萬余人,會合朝鮮軍朝鮮派出由朝鮮都元帥議政府左參贊姜弘立、中軍官原任節(jié)度使李繼先、總領大將副元帥平安道節(jié)度使金景瑞、中軍官虞侯安汝訥、分領邊禆防御使文希圣、左助防將金應河、右助防將李一元等率領一萬三千人。從寬甸堡路由涼馬佃出發(fā),從東面進攻赫圖阿拉城,作為佯攻的疑兵軍隊。
又以總兵官官秉忠、遼東部司張承基、柴國柱等部駐守遼陽,作為機動;李光榮率軍駐廣寧保障后方;副總兵竇承武駐前屯監(jiān)視蒙古各部;以管屯都司王紹勛總管運輸糧草輜重。楊鎬本人則坐鎮(zhèn)沈陽,居中指揮。時楊鎬奏上“擒奴賞格”經(jīng)兵部尚書黃嘉善復奏,明神宗批準,頒示天下。賞格規(guī)定:擒斬努爾哈赤者賞銀10000兩,升都指揮使;擒斬其八大貝勒者賞銀2000兩,升指揮使;李永芳、佟養(yǎng)性等叛將,若能俘獻努爾哈赤,可以免死。又詔令葉赫貝勒金臺石、布揚古若能擒斬努爾哈赤,將給與建州敕書并封龍虎將軍、散階正二品。若擒斬其余努爾哈赤的十二親屬伯叔弟侄,及其中軍、前鋒、領兵大頭目、親信領兵中外用事小頭目等,一律重賞并且封授世職。
楊鎬遣后金逃兵帶書信給努爾哈赤,聲稱明朝集結天兵四十七萬,并以發(fā)兵日期萬歷四十七年二月二十一日相告,企圖威嚇努爾哈赤及后金上下。但此舉卻使明軍尚未出動,其部署和師期皆被后金掌握,反使后金軍早作準備,努爾哈赤聽從明朝叛將李永芳獻計“憑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的方針,集中兵力、以攻為守、逐個擊破,以多戰(zhàn)少。
戰(zhàn)爭過程
原定于萬歷四十七年三月二十一日(1619年)出師,但是因為此役明朝四方調兵,使遼東軍餉驟增三百萬兩銀錢,明朝上下皆認為是此役是一場速戰(zhàn)速決,十日內(nèi)便能打敗后金,加上當時明朝財政狀況不佳,戰(zhàn)爭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所以不敢冒著破產(chǎn)的風險。所以明朝雖有內(nèi)帑積儲數(shù)百萬兩,明神宗與內(nèi)閣等都不肯撥發(fā)。于是內(nèi)閣大學士方從哲、兵部尚書黃嘉善、兵科給事中趙興邦等廷臣唯恐師老餉匱,不斷發(fā)出兵部紅色令旗,督促楊鎬盡快出兵。于是楊鎬決定提前于二月二十一日出征。但時因天降大雪,行軍困難。馬林向楊鎬勸諫“王師當出萬全,宜并兵一路,鼓行而前,執(zhí)取罪人,傾其巢穴?!眲⒔杽t提出地形未諳、大雪迷路,應推后進軍的日期,同時也對軍隊的戰(zhàn)力質疑,并且要求調集其手下川軍三萬,可惜兵部只準許調集五千川軍。杜松亦認為朝廷兵餉不足,士卒久未訓練,各營彼此又不熟悉,將領之間的關系也不協(xié)調,根本就未能大規(guī)模興兵。但是楊鎬皆置之不理,最后決定于二月二十五日出師,斬撫順逃將白云龍作祭旗。四路明軍同時由遼陽教場分道出征。
先敗杜松
二月二十八日,時西路軍杜松,從沈陽出發(fā),到撫順關稍作休息,杜松為搶頭功心切,于是星夜列炬,一日內(nèi)冒雪急行百余里,二月二十九日直抵渾河岸,此時杜松得知后金兵約一萬五千人正于鐵背山上的界凡城修筑防御,企圖阻擋明軍前進。因界凡城形勢險要,是后金都城赫圖阿拉的咽喉要塞,戰(zhàn)略位置十分重要。界凡城北,便是渾河東岸的吉林崖,為界凡第一險要之處,界凡城南為扎喀關,為界凡另一處險要之地,扎喀關旁蘇子河對岸是薩爾滸山。皆距后金都城赫圖阿拉只有百余里。過了界凡之后便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因此界凡地位極度重要,于是杜松便將大軍兵分二處,分兩萬人于薩爾滸山(今撫順大伙房水庫一帶)麓扎營,杜松親率輕裝一萬人渡過渾河,進攻界凡城下以北的吉林崖。但是此時杜松只知后金軍在界凡城上防御的情報,卻未得知后金已經(jīng)向界凡方向大規(guī)模調動軍隊,注下敗亡之禍。
三月初一早上,杜松不聽總兵趙夢麟勸等眾將勸諫休整,反而強命渡河,其部參將龔念遂等因輜重營渡河困難,被遺留在大軍之后,屯于斡渾鄂謨,結果杜松軍只能輕裝渡河,留下大量火炮等重型火器。杜松軍渡河間,努爾哈赤于渾河上游毀壩放水,時河水陡漲,明軍被水淹死者甚多,致兵傷馬斃,銳氣大挫。杜松軍渡河后連破兩個后金小兵寨,只俘獲十四名后金兵。杜松以全軍攻打吉林崖。午時后,后金軍已經(jīng)到達界凡城南的扎喀關,二貝勒代善下令進軍至毗鄰界凡的鐵背山。此時攻打吉林崖的明軍也看到大批的后金軍隊陸續(xù)到達,但杜松已無法改變戰(zhàn)略。無論自己率領的一萬明軍渡河往到薩爾滸大營會合,還是令對岸的二萬明軍渡河到吉林崖山下會合,都必定在渡河時被后金軍阻擊,于是杜松便令繼續(xù)強攻打吉林崖。后金方面眼看要抵擋不住,代善命一千精兵火速增援吉林崖。明軍雖有火器之利,卻也一直未能攻下。
時努爾哈赤率軍亦率軍趕到,并認為申時已到天色漸晚,于是命左翼四旗兵先擊薩爾滸之明軍,破薩爾滸后,進攻吉林崖的明軍自必動搖。后再加一旗的兵力,合共五旗三萬七千騎兵,以絕對優(yōu)勢的兵力攻向薩爾滸明軍大營。
薩爾滸大營由總兵王宣、趙夢璘等統(tǒng)率抵擋后金兵的奮力沖擊,最后因后金軍多,明軍不能抵擋,結果薩爾滸明軍大營被攻破,明軍爭相逃命,結果全部潰滅,王宣、趙夢麟戰(zhàn)死。逃走的明軍最后到達力阿哈時被后金軍追上,亦被全部殺死。時吉林崖杜松軍看見薩爾滸大營被攻破后,軍心早已動搖。此時,后金軍將攻打薩爾滸的兵力與同部署在吉林崖的兵力匯聚,吉林崖上的后金軍亦蜂擁而下合攻杜松軍。杜松親率官兵奮戰(zhàn), 。但是后金軍已經(jīng)盡占河畔、莽林、山麓與谷地,以數(shù)倍于杜松的兵力將明軍包圍。戰(zhàn)至夜晚,明軍點燃火炬,從明擊暗,反讓后金軍能夠從暗擊明,使明軍死傷慘重。杜松被后金貝勒賴幕布射殺。參將柴國棟、游擊王浩、張大紀 、游擊楊欽、汪海龍、和管撫順游擊事備御楊汝達也戰(zhàn)死。明西路大軍全軍覆沒。經(jīng)略標下右翼營管游擊事都司劉遇節(jié)率殘兵逃脫。監(jiān)軍張銓被俘,誓死不降,被處死。此時于屯于斡渾鄂謨的龔念遂會合北路軍馬林欲往救杜松。
再破馬林
北路軍馬林從二月二十八日經(jīng)三岔兒堡出發(fā),二月二十九日得知西路杜松軍一馬當先,馬林便急命進軍,以免應援不及,被定師出失期之罪 。三月初一率軍到了尚間崖,三月初二得到西路杜松軍戰(zhàn)敗,北路軍大驚。馬林不聽潘宗顏等諸將的建議,一意孤行要把軍隊一分為三,轉攻為守。馬林主營退守在薩爾滸西北三十余里富勒哈山的尚間崖,命潘宗顏等駐守斐芬山,用戰(zhàn)車圍起來挖了戰(zhàn)壕。派參將李希泌率軍援助留駐于斡渾鄂謨湖的西路軍杜松輜重營的龔念遂部,三軍成犄角之勢,嚴營堅守,期望能抵住后金兵的進攻和等待葉赫軍到來援助。三月初三清晨,時努爾哈赤破杜松后,后金軍三倍于馬林軍的兵力往攻馬林,見明軍亦是分兵立營,于是決定各個擊破。努爾哈赤親自與后金四貝勒皇太極先攻龔念遂營。圍潘宗顏營,使之不能往救,結果龔念遂營被突破。參將龔念遂、李希泌戰(zhàn)死。其余戰(zhàn)死者還有千總張?zhí)祆?、顏天佑、王弘化和把總雷應龍、丘起鳳、劉友才、于景柱、楊朝武、代運旺等等,全營5000人敗歿。努爾哈赤轉往攻打尚間崖馬林大營。
位于尚間崖的馬林營防守嚴整。努爾哈赤便命令莽古泰與阿敏率軍沖向馬林營。馬林迅速令開原管副總兵事游擊麻巖、游擊丁碧、葛世鳳等為前陣等抵擋,以管鐵嶺游擊事都司鄭國良及麾下中軍趙廷蘭、千總麻進忠、魏相、把總:姚守冠、曹文烈、趙奎等負責防守,馬林在后押陣,命營中明軍發(fā)鳥槍、放巨炮。后金軍蜂擁而上,與前部明軍接戰(zhàn),兩軍酣戰(zhàn)之際,魏相、姚守冠戰(zhàn)死,馬林得知龔念遂營已破,犄角之勢已失,大懼,加上后金軍已殺入后營,管新兵中營原任參將李應選、守備馬熬、朱邦孝及千總楊一科、李鶴、把總江應聘、陳國王、齊和等先后戰(zhàn)死。馬林眼見形勢不妙,于是乘亂率親兵數(shù)千突圍逃回開原。
北路軍軍見主帥,以為主帥馬林已經(jīng)戰(zhàn)死,以致軍心浮亂,開始四面潰散,葛世鳳與管新兵右營原任游擊趙啟禎及麾下中軍胡邦奇;千總閻有功、鄭國忠、高良玉;把總趙鎮(zhèn)、李之中、朱萬與、陸進忠等死于陣中。時鄭國良與曹文烈、麻巖、丁碧等于亂軍中匯聚,大殺半日卻未能打退后金兵。最終,麻巖與鄭國良、曹文烈及麾下中軍周大盛;千總程廉、王仲賢、冷載裳、麻實、麻進忠;把總打代、趙仲舉、腮介哈監(jiān)代、李尚仁;督陣應襲:曹秉忠、萬人英、胡國弼、周大受、李天復、孫沖良、伯言兔,雜流官:褚道宗、王溥、梁世勛、李應杰等和丁碧麾下中軍祝世泰;千總蓋祿、丁堂;紅旗官魏國勛等全營皆歿,唯獨丁碧死戰(zhàn)得脫,逃回開原。 馬林所統(tǒng)陣亡者還有管坐營、詹國繹;千總杜福、王國印、李日篁、張桂;把總天臺、啞汗兔、猛克虎、魏思賢、庫承恩、尚民雄、王應干、單秉德、馬灼、馬熠、楊登科、李毓藥、王懷智、劉尚胤、王效忠。另據(jù)馬林次子馬炤奏報朝廷,戰(zhàn)死者還有馬林長子百戶馬燃、祁煌等11人。
后金軍便急往被攻打中的潘宗顏營,潘宗顏與慶云管游擊事都司竇永澄等指揮火銃、大炮抵擋,并且“奮呼沖擊,膽氣彌厲?!鄙朴没鹌鞯膬?yōu)勢,使后金軍傷亡慘重。努爾哈赤將攻下尚間崖馬林營后的兵匯聚,將潘宗顏營重重包圍,攻勢猛烈,最后明軍寡不敵眾,潘宗顏亦中箭身死,其死時“骨糜肢爛,慘不忍睹”,守備江萬春、黃璦及麾下千總陳玉、王學雄;把總常因泰、何印、王琯、陳一元等抵擋后金兵不住陣亡。竇永澄與中軍李維楨、千總刁國瑞、把總康世泰等于陣中殉國。贊理為岫巖通判董爾礪與中軍董引、答應官熊惟英、應襲李漸茂、王納薦;經(jīng)略督陣紅旗原任守備郭之翰、監(jiān)軍察院督陣指揮劉興周、招降官伊湯聘等最后亦抵敵不住戰(zhàn)死。另外戰(zhàn)死者還有招降官管鳴宮、執(zhí)旗官康民望、丁繼盛等。
后金軍于傷亡甚多的情況下終于將裴芬山攻占,明朝北路軍全軍覆沒。時葉赫部首領金臺吉、布揚古領兵進至中固城(今遼寧省開原縣中固村),聞明軍大敗而退走。努爾哈赤收軍回赫圖阿拉休整,并且大肆慶祝勝利,處死明軍降卒。
殲滅劉鋌
時東路軍以總兵劉綎會同朝鮮國都元帥姜弘立等統(tǒng)率的一萬三千人,從東面寬甸堡進攻赫圖阿拉。劉綎因為于萬歷援朝之役中與楊鎬結怨,結果被派往東路,并且器械齟齬,又無大炮火器,兵弱將寡,為四路中最弱的一支,皆為楊鎬刻意安排,并安排親信二人監(jiān)察劉鋌,欲置劉鋌于死地。若劉鋌短留,即時奪取兵權,由楊鎬。并且因為東路劉鋌軍孤軍深入,所以全然不知西路杜松軍和北路馬林軍已經(jīng)敗沒的消息。由于東路軍是佯攻,因而要早西路明軍及北路明軍于二月二十五日出師。
東路劉綎軍自寬甸出塞后,過涼馬佃。時風雪大作、大樹塞道使得道路難通,東路軍多數(shù)由南方士兵組成,未能適應遼東嚴酷氣候,加上孤軍深入,糧草也漸漸未能及時供給,以致而東路軍一直行軍緩慢。二月二十八日攻克牛毛寨、馬家寨,深入到榛子頭,結果軍糧耗進。直至三月初一軍糧運達,再進軍40余里至董鄂路,與阻擊明軍的五百后金軍騎兵爆發(fā)發(fā)生戰(zhàn)爭,后金軍死傷過半,兩員裨將被陣斬,大敗潰逃,明軍亦有將領如劉吉龍等戰(zhàn)死。劉綎軍繼續(xù)深入三百多里。終于大雪初停,天氣放晴,但仍然十分寒冷,直到三月二日才渡過深河。讀過深河便與后金軍托寶大營激戰(zhàn),東路軍作戰(zhàn)十分勇猛,擊潰了托寶營。后金死傷兩千余人。三月初三。東路劉綎軍已經(jīng)距赫圖阿拉約七十里,將至阿布達里岡(今遼寧桓仁滿族自治縣老道溝嶺)。
努爾哈赤先派降順漢人裝扮成杜松軍卒,誘騙劉綎孤軍深入。劉綎唯恐杜松獨得頭功便急命輕軍前進。阿布達里岡一帶地形重巒疊嶂、隘路險夷,劉綎督令兵馬單列急進。三月初四凌晨,努爾哈赤再令大貝勒代善、三貝勒莽古爾泰、四貝勒皇太極率領大軍四萬余人迅速前往東路迎敵。努爾哈赤則率領二萬大軍座鎮(zhèn)赫圖阿拉防守,以防南路李如柏軍的進攻。三月初五,皇太極占令阿布達里岡山頂上,從上而下攻打,代善則攻打明軍側翼,劉綎敗退往瓦爾喀什山前時遭達爾漢、阿敏假冒西路杜松軍的后金軍,劉綎誤以為援軍到達,后金兵發(fā)動攻擊,明軍猝不及防,兵馬大亂。劉綎敗走至瓦爾喀什之曠野,后金軍蜂擁四起,將劉鋌軍包圍,劉鋌死戰(zhàn)廝殺,最終戰(zhàn)死,其義子劉招孫六身中數(shù)箭而死。 管寬奠游擊事都司祖天定、南京陸營都司姚國輔、山東管都司事周文、原任副總兵江萬化、叆陽守備徐九思、淅兵管備御周翼明、贊理為同知黃宗周全部陣亡。
后金軍再進擊劉綎余部與朝鮮軍。管鎮(zhèn)江游擊事都司喬一琦、海蓋兵備副使康應干率明軍與朝鮮主帥姜弘立率朝鮮軍于到達富察之野(今遼寧桓仁滿族自治縣富沙河鏵尖子鎮(zhèn)至二戶來鎮(zhèn)一帶),下令軍隊安營。營剛扎下,后金二貝勒代善統(tǒng)領數(shù)萬騎兵于富察之野打敗管鎮(zhèn)江游擊事都司喬一琦、海蓋兵備副使康應干,康應干僅以身免逃脫。喬一琦則兵敗,率殘兵奔向朝鮮營。后金 軍轉 攻朝鮮軍,左助防將金應河戰(zhàn)死,右助防將李一元被擊潰。三月初五,朝鮮都元帥議政府左參贊姜弘立、總領大將副元帥平安道節(jié)度使金景瑞、中軍官虞侯安汝訥、分領邊禆防御使文希圣、及中軍官原任節(jié)度使李繼先戰(zhàn)敗投降。而明軍將領喬一琦亦走投無路,留下遺書,投崖而死(一說自縊而死)。東路明軍全軍覆沒。
逼退李如柏
時南路軍總兵李如柏率領二萬余人,出師最晚,于三月初一由清河堡出鴉鶻關,從南面進攻赫圖阿拉,李如柏晚年貪生怕死,亦毫無戰(zhàn)意,所以南路軍進軍緩慢。此時西路杜松軍、北路馬林軍相繼戰(zhàn)敗,李如柏大驚失色,三月四日,副參將賀世賢向李如柏建言火速進軍劉鋌會合,拯救東路劉鋌軍。李如柏沒有采納,結果東路劉鋌軍全軍覆沒。三月初六,經(jīng)略楊鎬急令南路李如柏軍回師。李如柏接令后,急命回軍,并大肆擄掠。遭后金軍偷襲。明軍大亂,奔走相踐,死者千余人。李如柏逃回清河,遭朝廷言官彈劾。
后記
明朝與后金:明朝傾全國之力,前后調兵遣將近一年多的時間,結果前后不到五天,就在薩爾滸之役中被努爾哈赤徹底打垮 ,傷亡者四萬五千八百余人、文武官吏死者達三百一十人,丟失馬、騾、駱駝等獸二萬八千余匹,損失火器大小槍炮二萬余件,精英盡失,四路軍中僅南路軍損失最小。
此役是明朝與后金在遼東地區(qū)進行的一場決定性的會戰(zhàn)。在這次戰(zhàn)爭中,明軍兵力上是以多戰(zhàn)少,卻因兵力分散,各路聯(lián)系困難,加上將帥和不和、用人不當、師期泄漏、叛將通敵和欲速戰(zhàn)速決,反而讓后金軍有了各個擊破的機會,以攻為守,集中兵力由以少戰(zhàn)多變成以多戰(zhàn)少,最終取得了勝利,明軍由戰(zhàn)略上的優(yōu)勢,變?yōu)閼?zhàn)術上劣勢,結果四路出師,分兵未合,兩雙敗北。此戰(zhàn)改變了遼東的戰(zhàn)略態(tài)勢,后來明朝方面雖有王化貞意圖收復失地但遭到失敗,自此漸由進攻轉為防御,后金方面則漸由防御轉為進攻。明朝最后失去大部分遼東都司領土,山海關以外僅余少部分土地如錦州、寧遠、杏山、塔山等地的關寧錦防線及日后毛文龍率領的東江軍所收復的鴨綠江口一帶領土,直至甲申之變李闖陷北京,吳三桂引清兵入關為止。
朝鮮:朝鮮王朝于光海君時期則采取中立政策,直至后來仁祖反正,改為與明朝聯(lián)合,結果先后在1627年和1637年遭到后金及后來滿清二次入侵,最終臣服于滿清,但亦暗中與明朝交往,直至明朝滅亡。
蒙古:而蒙古則分裂成東、中、西三大部分,東部科爾沁部則結交后金,而中部由林丹汗統(tǒng)治與明朝結交共抗?jié)M清,直至被滿清打敗為止,西部準噶爾部等部落則一直抗爭至康熙、雍正、乾隆年間才被滿清征服。
葉赫:不久被努爾哈赤攻滅,酋長金臺吉、布揚古被殺死,余部俱降建州。
因薩爾滸之戰(zhàn)在薩爾滸山取得奠基性的勝利而受到清朝幾代皇帝的景仰與頌詠。僅康熙、乾隆、嘉慶、道光及其臣僚吟頌薩爾滸的詩作就近二十首之多。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乾隆皇帝在薩爾滸山西南的山崗之上建立一座《薩爾滸之戰(zhàn)書事碑》,親撰一篇長達三千三百五十余字的碑文,并有詩:“鐵背山頭殲杜松,手麾黃鉞振軍鋒;于今四海無爭戰(zhàn),留得艱難締造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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