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西遼帝國:耶律大石演繹契丹王朝的絕唱
在大遼帝國生死存亡之時,一位契丹貴族將領(lǐng),在歷史的舞臺上閃亮登場了,他就是耶律大石。風(fēng)沙彌漫中,他馳騁在西域的萬里河山,挑起了契丹復(fù)國的重任,創(chuàng)造了西遼帝國的強盛,使得契丹人的王朝在遼國滅亡后又延續(xù)了近百年。
耶律大石(1087-1143),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第八代孫。公元1115年,29歲的耶律大石考中了進士,成了《遼史》記載中遼朝唯一的契丹進士。當(dāng)時,盛極一時的遼王朝已經(jīng)走上了末路,在位的天祚帝昏庸無能。就在耶律大石中進士的前一年,女真族首領(lǐng)完顏阿骨打率部反遼。短短幾年,強悍的女真鐵騎把遼軍打得抱頭鼠竄。 1122年,天祚帝率領(lǐng)五千親軍一路逃入夾山?!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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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3年,遼金再戰(zhàn)。天祚帝任命耶律大石為都統(tǒng)。因遼軍先天對女真心存恐懼,氣勢上已先輸了一半。一場鏖戰(zhàn)之后,遼軍全軍覆沒,耶律大石也被金軍俘虜。這無疑是耶律大石軍事生涯中最為恥辱的一幕。金軍統(tǒng)帥完顏宗望沒有殺死耶律大石,而是把他用繩索綁住牽在馬前,逼迫他帶路,去襲擊天祚帝的行營。耶律大石狼狽不堪,踉蹌前行,如同奴隸一般。
夾山作為契丹反擊的大本營,女真人多次進軍皆因不知路途無功而返,空望著六十里泥潦興嘆。這次由于耶律大石帶路,隱匿在夾山之中的遼國行帳很快就被金兵找到。天祚帝之子秦王、許王、后妃公主等及輜重車萬余輛皆為女真俘獲。這時天祚帝正在應(yīng)州一帶“游獵”,從而幸免于難。天祚帝聞聽這個消息,邀擊金軍于白水濼,試圖雪恥,結(jié)果再次被擊潰。不僅另外一個兒子趙王被俘,還在狼狽逃竄中把傳國玉璽給丟了!
金太祖聞知這一消息,心中大喜,特意下詔表彰耶律大石作為向?qū)У墓?。還賜了一名女子作為他的妻子,并將之前俘獲的耶律大石五子交還與他。不過耶律大石血管中流淌的畢竟是耶律家族的血脈。被安置在完顏宗翰帳中的耶律大石面對高官厚祿毫不動心,并以其人格魅力征服了那位原本可能是監(jiān)視他的妻子,使其為他的脫逃進行掩護。終于,時機來臨。在金人西征途中,乘看守不備,耶律大石帶領(lǐng)兒子逃入茫茫深山。而他的那位妻子,則自愿留下來與完顏宗翰周旋。
發(fā)現(xiàn)耶律大石脫逃的完顏宗翰將耶律大石的妻子找來,詢問耶律大石下落,那位女子閉口不言。完顏宗翰大怒,欲將其嫁給部落之中最為貧賤者。那位剛烈的女子破口大罵,抵死不從。完顏宗翰惱羞成怒,取過弓來,一箭將其射殺。
鐵騎二百踏上西行之路
此時金朝的占領(lǐng)區(qū)內(nèi),有很多游弋未降的遼軍,聞聽耶律大石逃出金營,紛紛來附。耶律大石一路收拾殘軍,待其趕至夾山與天祚帝再次匯合時,已有七千余騎。天祚帝應(yīng)該不知道金人偷襲夾山大營是由耶律大石帶路,否則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一定不會放過他。作為人生中最大的一個污點,耶律大石也竭力隱瞞這件事情。《遼史》只是簡略地敘述了他被俘并逃出金營一事,但女真的《金史》,則詳細記錄了耶律大石人生中這不光彩的一頁。
天祚帝興奮地迎接了耶律大石和他帶來的隊伍。自謂天助,信心開始膨脹,遂制定了一個收復(fù)燕云的冒險計劃。得知天祚帝的想法之后,與金人有著多年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耶律大石明白這是一條死路。思前想后,覺得留在天祚軍中,已無前途。特別是,如果天祚帝知道他曾作向?qū)?,襲破帝國行帳,致使后妃王子全族被俘的事情,自己將必死無疑。于是,耶律大石殺死監(jiān)視他的北院樞密使蕭乙薛,率領(lǐng)親信鐵騎200余人,趁著夜色離開天祚大營,踏上了西行之路?!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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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諸部,素與契丹關(guān)系密切,有遼一代,往來不絕,契丹在那里有著雄厚的基礎(chǔ)。而且西北邊地,女真兵鋒未及。耶律大石西行的第一站到達了可敦城。當(dāng)?shù)仄醯な娐犝f故土淪喪,心中煎熬自不必說。此時見素有威名的耶律大石來到,歡躍不已,乃至涕泣號哭。耶律大石作為舉國潰敗中的一絲亮色,被寄托了契丹殘軍的全部希望。他收下可敦城駐軍后,聲勢大震,初步站穩(wěn)了腳跟。
為收復(fù)故土,重振契丹雄風(fēng),耶律大石召集七州長官和十八部首領(lǐng),會盟可敦城。諸部聽了耶律大石的激情演說,感動不已,紛紛出兵出力,耶律大石又得精兵無數(shù)。在會上,耶律大石被諸部奉為盟主,自立為王,但仍奉天祚帝為主,以收拾人心。
金朝從絲綢之路往來的商人口中聽說,在萬里之外的天山南北,居然還存在著一支遼朝的軍隊,便決心斬草除根。 1131年,金朝派遣大軍北攻可敦城。結(jié)果,一頭扎入了大漠戈壁之中,在漫天的風(fēng)沙中苦苦掙扎,待抵達可敦城時早已無力作戰(zhàn),自然成了耶律大石的開胃小菜。幸運逃過一劫的耶律大石,及時調(diào)整了方針,休養(yǎng)生息,一時間,戶數(shù)達到了四萬,并且控制了東起土拉河、西至額敏河的廣大地區(qū)。
天祚帝1128年去世后,為繼續(xù)契丹帝系,1132年2月5日,耶律大石在西域正式稱帝。契丹帝國終于在遙遠的西陲再次復(fù)興。歷史將這個國家稱作西遼。
功成名就卻抱憾離世
1134年3月,耶律大石以蕭斡里剌為兵馬都元帥,率領(lǐng)七萬鐵騎東征故土。但是,由于沙漠阻隔,契丹軍隊東行萬余里無所得,敵人尚未看到,大軍卻已疲憊不堪,牛馬多死,難以前進。主帥蕭斡里剌思慮許久,不得已班師回朝。耶律大石籌備十年的復(fù)國之夢,就這樣了。在宮帳中等待捷報的他聽到大軍狼狽而回,嘆道:“皇天不順,命也! ”東征的失利使耶律大石暫時放棄了回歸故土的念頭,他決心在西域完成帝國霸業(yè)。在耶律大石的治理下,數(shù)年間,西遼百業(yè)興旺,牲畜肥壯,往來的商旅,耕種的庶民,都傳頌著耶律大石的威名。熊熊的爐火下鍛造著雪亮的鋼刀,遼闊的牧地中放養(yǎng)著驃駿的戰(zhàn)馬。西遼的軍隊,軍勢日盛,銳氣日增。萬事俱備后,耶律大石開始了擴充疆域的征伐之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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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7年,西遼軍隊與塞爾柱帝國展開了一場殊死大戰(zhàn)。塞爾柱帝國是人建立的國家,其時,國勢強盛,是西亞霸主。耶律大石的西遼,和塞爾柱帝國并不接壤。但西遼的崛起,對塞爾柱帝國構(gòu)成最大的威脅。塞爾柱蘇丹桑賈爾用了六個月的時間,集結(jié)了一支十余萬人的強大騎兵軍團。戰(zhàn)前,桑賈爾寫信給耶律大石,要求他無條件投降,并吹噓自己的戰(zhàn)士:“他們可以用箭射斷敵人的須發(fā)! ”
耶律大石讀完信后,令桑賈爾的使節(jié)拔下自己的一根胡子,又給了他一根針。說:“你們的蘇丹夸耀自己的戰(zhàn)士可以用箭射斷敵人的胡須,那么,就請你現(xiàn)在用這根針來刺斷自己的胡子! ”使節(jié)目瞪口呆。
公元1141年9月9日,在撒馬爾罕城北邊的卡特萬草原上,雙方大軍展開決戰(zhàn)。在耶律大石如雷霆般的兇猛攻擊下,桑賈爾的陣線很快就被沖垮了。三萬人戰(zhàn)死,僅僅在達爾加姆峽谷中就有一萬名死傷者。會戰(zhàn)中,桑賈爾的宰相和妻子被俘。桑賈爾帶著殘兵僥幸奪路而逃,幾年后被叛軍囚禁。曾經(jīng)縱橫中亞的賽爾柱王朝就此消亡。西遼的疆域控扼數(shù)萬里,四方部族皆向其納貢稱臣。領(lǐng)土和當(dāng)年遼國全盛時期不相上下。不過,摧毀塞爾柱帝國已經(jīng)是耶律大石的絕唱了。 1143年,戎馬一生的耶律大石終于走到了人生的盡頭,他帶著對故土的依戀在虎思斡耳朵的宮帳中去世,終年56歲。
一個女人和一個小人毀了西遼
耶律大石去世后,西遼又保持穩(wěn)定很多年。卻因一個女人,開始走向衰亡。公元1177年,攝政的承天太后與自己的小叔子私通。偷情也就算了,還將自己的丈夫由駙馬降為東平王并外調(diào)他地。不久,干脆又羅織罪名處死了親夫。駙馬的父親蕭翰里刺是一位權(quán)勢人物,得知兒子被害,領(lǐng)兵殺入皇宮內(nèi)殿,將承天太后和小皇帝射殺,立耶律直魯古為西遼的新國王。
耶律直魯古在叛亂后即位,對西遼已無實際控制能力,西遼開始走向了衰敗。就在西遼帝國呈現(xiàn)出衰敗狀態(tài)的時候,一個乃蠻部的王子,加速了西遼滅亡的步伐,這個王子叫屈出律。蒙古興起后,居住在阿爾泰山一帶的乃蠻部被成吉思汗打垮。屈出律投奔了西遼,西遼國王耶律直魯古熱情地收留了他,并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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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西遼帝國的日漸衰落,原來的屬國、屬部紛紛起來造反。屈出律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便向耶律直魯古提出請求,召集乃蠻舊部,以壯大西遼實力。耶律直魯古信以為真,賞賜屈出律許多財寶,并封他為可汗,讓他自由地擴充軍事勢力。屈出律召集到自己的族人之后,開始率領(lǐng)這支軍隊進入西遼領(lǐng)地,大肆殺戮和搶劫,用掠奪回報自己岳父在最危難時期的收留。
屈出律還向西遼屬國花剌子模派出使臣,約定雙方從東、西兩方夾攻耶律直魯古,瓜分西遼土地。按照約定,花剌子模從西面對西遼發(fā)起了進攻,雙方在怛邏斯附近展開激戰(zhàn)?;ㄘ葑幽4髷∥鬟|軍隊,并俘虜了其主帥塔陽古。之后,雙方退兵各回各家。
這時的西遼軍隊紀(jì)律敗壞,沿途燒殺搶劫,搞得民怨沸騰。當(dāng)西遼的殘兵敗將回到都城虎思斡耳朵時,一件史上罕見的荒唐事發(fā)生了:城中居民們聽說來的軍隊一路殺搶,還以為敵人來了,于是緊閉城門,拒絕大軍入城。無論西遼的將士們怎樣解釋,仍然無法取得居民們的信任。城中百姓堅持防守了十六天后,西遼軍隊最終用大象攻毀了城門。憤怒的士兵沖入城內(nèi)后,大刀朝自己的父老鄉(xiāng)親頭上砍去,殘忍地三天三夜。
1211年秋天,屈出律帶兵埋伏在耶律直魯古狩獵的必經(jīng)之路上,乘其外出狩獵的時候突襲了他,攫取了西遼的政權(quán)。然而,新國王屈出律在位僅僅七年。1218年,西征的成吉思汗擒殺了這位鳩占鵲巢的西遼末代皇帝,從此,大遼帝國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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