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為何貪吃?人類史上大部分時期食物匱乏
貪吃是人的一種本性,根據達爾文理論,特定的性狀(功能、結構或行為)能夠延續(xù)下來,總有其適應性,而暴飲暴食顯然不是一種適應性狀,但人類為何難以杜絕貪吃的惡習?不僅如此,還需追問的是,人類到底是素食動物還是葷食動物?因為這涉及我們一日三餐食物種類的搭配問題。
若從解剖結構上來看,人類似乎是葷食動物。比如,人類的大腸不如兔子之類的草食動物那樣發(fā)達,大腸主要用于分解植物中的纖維素;但從生理功能上來看,人類消化肉食的能力又遠遠及不上如獅虎之類的肉食動物,對于肉食動物來說,頓頓有肉、暴飲暴食是它們的常態(tài),但它們卻不會遭遇血液指標的“三高”麻煩。那么人類的獨特性在哪里?生物學家認為,人類是一種以素食為主的雜食動物。我們的大腸之所以退化,那是因為人類通過切割、燒煮等方式,把食物加工的物理過程轉移到了體外,因而減輕了大腸的負擔,但食物的化學消化依然得由人體自身來完成,過多的肉食對于素食為主的人體就會是一個額外的負擔。
從人類的進化史來看,數百萬年來,人類一直處于狩獵-采集時期,一路走來一路吃。此后,人類發(fā)展出農業(yè),由此進入文明社會。農業(yè)對于人類來說,是福還是禍?還真不好說。多虧新近興起的“古病理學”,專家們可以了解原始人的身體狀況——根據考古發(fā)現的骨骼。研究發(fā)現,希臘、土耳其出土的史前期人骨,男性身高平均為177.8厘米,女性為167.6厘米。然而在公元前4000年左右,男性卻是160厘米,女性是155厘米。身高反映的是營養(yǎng)狀況,顯而易見,自從有了農業(yè)以后,人們反而吃得更差了。
農業(yè)對于人類健康的危害,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首先,史前期人類的食譜種類繁多,營養(yǎng)均衡;而農業(yè)時代的食譜,大部分是富含淀粉的農作物,熱量有余,營養(yǎng)卻不夠均衡。現代人類消耗的熱量中,小麥、水稻、玉米的供給就超過50%,它們提供的主要是糖原。其次,農業(yè)時代的人們面臨更多的風險,由于僅依賴少數幾種作物為生,一旦天有不測風云,人就會有旦夕之禍,如1942年的那場大饑荒。還有就是傳染病的侵襲,病菌極易在擁擠不堪、營養(yǎng)不良的定居人群中蔓延。最后,農業(yè)文明還帶來階級分化和性別歧視。土地、糧食乃至財產都必須有某種分配規(guī)則,這就有了強勢的統治階層。
當然,農業(yè)的好處無須贅述。在此我們想要關注的是,人類自古以來的食譜究竟如何搭配。若說回到農業(yè)時代,顯然是淀粉為主,而淀粉主要是提供由糖原分解而得到的能量;但若說回到史前文明時代,食譜依然是素食為主,但搭配則更為豐富,各種果實類(包括堅果等)居多,甚至不乏昆蟲之類(黑猩猩會食用螞蟻,其實昆蟲的蛋白質含量極為豐富),偶爾還有狩獵所得的小型動物。難怪狩獵-采集者的健康狀況甚至好于農民。
再回到本文開頭提出的另外一個問題:人類為何貪吃?這是因為在人類歷史上的絕大多數時期,食物總是相對匱乏。在狩獵-采集時代,邊走邊吃的生活狀態(tài)決定了人們不可能餐餐過飽;農業(yè)時代不乏青黃不接的年份,因此逮著機會盡可能多吃就是一種適應性狀,逢年過節(jié)更是大吃大喝的大好機會。但自從進入工業(yè)時代以來,人類一舉告別食物匱乏年代,不僅衣食無憂成為常態(tài),加工食物更是成為家常便飯,它們重色、重味,強烈刺激感官欲望,更令美食成為擋不住的。與此同時,現代人的運動量卻遠遠及不上長年勞作的農民或到處流浪的狩獵-采集者。結果就是,營養(yǎng)失衡伴之熱量過度成為當代人特有的疾病之源。本來盡可能多吃是一種適應性狀,但當環(huán)境快速變化之后,原先有利的適應性狀反而成為有害性狀——計劃不如變化快。
如此說來,舌尖上的美食,令人心動卻不能輕易行動,更不應成為節(jié)日的主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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