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歷史—黃山歷史—大徽村消失之謎
高遷,位于績溪縣城西北2.5公里。唐宋時代,這里原是一個汪姓聚居的古村落——大徽村。歷代縣志皆云:宋宣和三年(1121),改歙州為徽州,系以績溪境內(nèi)有徽嶺、徽溪、大徽村而得名。民國《歙縣志》載:“徽州以績溪有徽嶺徽溪而名?!被眨ㄒ嘧髁殻X,又名大尖山,在縣城西北,東北走向,是縣境內(nèi)長江水系與錢塘江水系的主要分水嶺?;账映銎浔?,匯入青戈江,注入長江;徽溪河出其南,在縣城與揚(yáng)之水匯合,流經(jīng)歙縣,進(jìn)入新安江、錢塘江。唐宋時,徽溪河畔有大徽村?!短綇V記》記載:“大徽村在績溪西北五里?!倍?,徽嶺依然橫亙在縣城西北,把績溪縣縣境分割成嶺南和嶺北,徽溪河水仍在歡快地流淌。然而,大徽村卻早已不復(fù)存在。
大徽村在何年何月、什么情況、什么原因消失?又為何沒留下一點(diǎn)記載?從明代弘治十五年(1502)修的第一部《績溪縣志》,至1960年績溪縣人民政府副縣長葛劍寒主持編修的《績溪新志(草稿)》,以及1962年績溪旅臺同鄉(xiāng)會編的《重修績溪縣志》共十部縣志,竟然都一字沒提這件歷史疑案。一個著名的村莊,而且,又是與大唐德宗皇帝有關(guān)系的汪節(jié)的故鄉(xiāng),竟然如此莫明其妙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道大徽村純屬子虛烏有?非也!除了前面《太平廣志》記載外,清代休寧人趙繼序有詩曰:
(一)
大徽一逕傍山通,
度嶺常行云氣中。
自有荊公題句后,
居然形勝壓江東。
?。ǘ?
山多峭壁水清流,
嶺下村莊景最幽,
?。ㄉ胶#﹫D經(jīng)供乙覽,
歙州從此易徽州。(《徽嶺》)
還可以從唐《元和郡縣志》、宋《新安志》、明《弘治徽府志》和民國《歙縣志》等志書中得到印證。從徽嶺腳至高遷附近的田畈和沙灘,當(dāng)?shù)厝朔Q為麒麟街,其名原始于唐貞觀末年。據(jù)說某一日黎明時分,一只麒麟馱負(fù)著一個靈童,從天空中降于徽嶺的仙人巖,下徽嶺,順徽溪河岸,穿過田畈,將靈童送到大徽村的一位已懷孕十二個足月仍未生產(chǎn)的婦人家中。沒一會兒,該婦人就生下一個很壯實的男孩。該婦人也說她剛才夢中正向觀音娘娘禱告,觀音娘娘手一招,就招來一只頭象龍、滿身鱗甲的四腳獸馱了一個男孩,往身子沖來,她一驚嚇,醒來,這小孩就生下來了。因為是觀音娘娘幫助,讓麒麟送來的兒子,恰好又在黎明時,就取名叫汪朂 。汪朂果然聰敏異常,讀書過目不忘,成人后,才氣橫溢,風(fēng)流倜儻,被武則天招為女婿。雖然,這只是個傳說,而且是否武則天有招婿一事,尚有疑問。但是,村人把送子麒麟走過街道,稱作麒麟街,一千多年來,一直沒有變。無獨(dú)有偶,《太平廣記》、宋《新安志》都記載了汪節(jié)出生的故事:有一年,大徽村流行瘧疾,一位婦女為躲避傳染,在村西福田寺暫住。廟中金剛神托夢借腹,醒來后,果生一子,取名節(jié)。十六歲時,便有拔樹曳牛之力。長大后,成為獨(dú)具神功的大力士。在京師長安當(dāng)禁軍。長安東渭橋有石獅千斤, 汪節(jié)提擲遠(yuǎn)至千丈余,復(fù)搬回原處。恰好,讓德宗季適(念Gua)撞見,嘆為驚奇,當(dāng)即命他俯身,背負(fù)石碾一座,上置二丈方木和桌椅,令樂師坐在上面,奏龜茲樂,曲終下,而汪節(jié)面不改色。于是深得德宗的喜歡,封他為神策將軍,領(lǐng)兵作戰(zhàn),屢立殊功。《太平廣記》明確說明汪節(jié)為大徽村人,而沒有說明大徽村已圯毀,也就證明宋時,大徽村還存在。宋代,大徽村還出了幾位杰出名士:汪覃、汪深、汪晫和汪夢斗。宋元豐年間,蘇轍因受兄長蘇軾“烏臺詩案”牽連,貶謫任績溪縣令期間,與汪深過從甚密,常共商縣事和吟詩填詞同忬世事情懷。汪覃少有奇才,蘇軾見其文而驚異。汪覃看破官場腐敗,隱居家鄉(xiāng)不仕。元豐八年(1065)六月,蘇軾自海南回京途中,轉(zhuǎn)道來績溪探望其弟蘇撤,專程前往大徽村看望汪覃。并贈詩.
1979年績溪縣地名辦公室組織人員,特地到高遷進(jìn)行了二十多天的勘查,查得現(xiàn)今高遷附近包括上店村、汪莊村和麒麟街及高遷小學(xué)一帶約2平方公里為大徽村遺址。而在建國前夕,績溪縣縣城古城墻內(nèi),總面積仍然只有0.7平方公里??梢姡蠡沾宸Q其為大,絕非該村人妄自尊大,確確實實是一個比縣城還大的村莊。
至此以后,經(jīng)歷元、明、清三個朝代,這里一片空白,幾乎沒找到關(guān)于這個村子滄桑變遷、人文、景觀的記載。最近,我聽到一則關(guān)于大徽村消失的民間傳
說:
元朝時的一個年初頭上,績溪縣嶺北鄉(xiāng)一位客商前往杭州做生意。他起早翻過翚嶺下到大徽村時,天還沒亮。只見村頭路旁一個五十來歲的老人在磨割草刀 ,便問道:“才過罷年,天又還沒亮,你這位老哥就要上山割草漚肥了?”
那老人見刀柄有些松動,就一邊在身旁的石井圈上墩刀柄,一邊回答說:“沒辦法,你也知道,每十家,官府才配給一把刀,有切菜刀的,就沒有別的刀,我們這里四十戶才有一把這種割草刀。今天才輪到我家使用,我兒子出門學(xué)生意去了,我一個人以有病,割不快,只有起早摸黑,盡量多割一點(diǎn)。你看這刀柄不緊,老愛掉”說著,高舉起刀,使勁往井圈上一墩!過路的客商見那老人忘了該把割草刀的彎刃朝外,正要提醒他,說時遲,那時快,那刀柄還沒墩到井圈,也沒容得老人喊出一聲,鋒利的刀刃卻割斷了老人的頸骨,他的頭掛了下來,那刀也掉下了水井。
過路客商見出了人命,雖然嚇得兩腳打軟拐,但是也不敢多停留,趕忙急煞地跌跌踵踵地逃避了。三個月后,這位客商回家鄉(xiāng)來收購茶葉,路過大徽村時,卻見得整個村已是斷墻殘垣,一片廢墟,不時地從一些房屋里竄出一二只狐貍野狗??蜕踢€以為這幾個月這村子發(fā)生了瘟疫,死絕了人。再也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一口氣跑過了翚嶺,回到了嶺北鄉(xiāng)老家。
待喘過氣來后,他問父親,大徽村是不是發(fā)了人瘟?他父親聲音發(fā)抖地回答說:“真是慘嘞!人瘟倒是沒有發(fā)過。講是丟了一把割草刀,砍死了一個老人,硬是牽扯著把一村人殺個精光!”原來元朝統(tǒng)治者怕漢人造反,收繳了所有銅鐵用具,每十戶只發(fā)一把刀一付犁??墒悄戏脚c北方不同。北方是平原,土地沒有石頭,一把菜刀切菜,一付犁耕地勉強(qiáng)能過。南方山區(qū),田塊小又多石頭,不能犁耕只能用鋤頭挖,還得砍樹斫柴,割草漚肥等等。因此除了切菜刀和犁外,還得有鋤頭、斫柴刀、割草刀、鋸子、斧頭等鐵器用具??墒窃俑畢s不管,一律按每十戶一件鐵器用具配給。有了這一樣就沒有那一種。實際變成了六七十戶才會共有一套用具。因而,大徽村的命案出了后,官府追究的就不是十戶,而是六七十戶。這么多戶家不乏有一些烈性漢子,死到臨頭了反而不怕死了,就殺了來捕捉的差役。終究沒組織的零星反抗,敵不過不斷涌來的官兵的圍剿捕殺。一個千灶萬丁的大村莊就這樣被斬絕殺盡了。
客商本來想向家人說起年初上路過大徽村時所見,這時再也不敢提起了,怕隔墻壁有耳,招來殺身毀家滅族之禍。直到元朝滅亡之后,他才講出了這個故事。人們也只是把它當(dāng)作編出來的故事,一直沒有人來當(dāng)作大徽村消失的原因來考證和認(rèn)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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