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隴文化—陜西—漢劇劇目系列《柜中緣》(節(jié)選)
(劉母上)
劉 母:(念)女兒未受聘,時刻掛在心。老身,趙氏。配劉俊,不幸丈夫早去世,膝下所生一兒一女。兒子名叫劉春,小名叫淘氣,女兒名叫劉玉蓮。今年十六歲,尚未許配人家,老身有意去到她舅父家中,托她舅父,與她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我這輩子的心愿不就了嗎?不免把女兒叫了出來商議商議。女兒呀!玉蓮,玉蓮呀!玉蓮你快出來呀!
玉 蓮:(內(nèi))來了,來了。(上)
(念)忽聽母親喚,急忙問根源。媽呀!你老人家在哪里叫我呀?
劉 母:媽在這里叫你呀!
玉 蓮:媽——媽呀,你老人家叫我做么事呀?
劉 母:媽叫你自然有事的。
玉 蓮:有么事呢?
劉 母:媽想到你舅舅家去一趟。
玉 蓮:哦,媽到舅舅家去一趟。媽呀!那你去做么事呢?
劉 母:去有點事么!
玉 蓮:媽,你去做么事,快跟女兒說了!
劉 母:玉蓮,你如今有這么大一個人了,媽想托你的舅舅,與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你看好不好。
玉 蓮:哎,媽的心事我知道。
劉 母:你知道什么?
玉 蓮:媽是想托舅舅給我找個婆婆家,把我推出是不是?
劉 母: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難道說這不是正經(jīng)事嗎?
玉 蓮:那我還有話要說了。
劉 母:那你就說吧。
(玉蓮含羞,欲言又止)
劉 母:你說喲!
玉 蓮:嗯,女兒的心事,媽知道。
劉 母:你的心事,媽怎么知道呢?
玉 蓮:嗯,媽知道的。
劉 母:媽不知道。
玉 蓮:嗯,媽知道的。
劉 母: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找一個讀書明理的白面書生,對不對? (玉蓮點頭)這一回就不由你了,媽偏要跟你找個不務(wù)正業(yè)的壞東西。
玉 蓮:嗯……那呀,我還是不跟他去。
劉 母:喲!你是么樣說出口啊?
玉 蓮:有話要是不說在前頭,到那個時候怎么好安家呀,過日子呢?
劉 母:好了,好了,媽全明白了,你去把哥哥叫了出來,叫他備驢,媽要走了。
玉 蓮:哎!哥哥呀,哥哥媽叫你來,哥哥呀!媽叫你備驢,你要快些來呀。
劉 春:(內(nèi))哦,來了,來了。(上)
(唱)驢兒喂得滾瓜圓,驢背上備一個木頭鞍,拴好樹上把娘見……
(玉蓮獨自站好門前出神)
喲!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發(fā)呆呀?
玉 蓮:天哪。
劉 春:(學)天哪,天怎么樣?
玉 蓮:天保佑,叫我的舅舅給我找一個讀書明理的白面書生,那我就……
劉 春:妹妹你……
(玉蓮發(fā)現(xiàn)劉春,含羞地進門)
我說為了么事一個人在這里發(fā)呆呢?劃起來呀,有個白面書生在他腦子里作怪喲!媽,要騎驢到哪里去呀?
劉 母:到你舅舅家里去!
劉 春:到舅舅家里去,今天莫忘記了,先給我拿兩個雞蛋。
劉 母:那為么事呢?
劉 春:先叫我吃了,免得我羨(欠)人家的食呀!
劉 母:真是個饞骨頭哇!
玉 蓮:哥哥你看喲,好羞啊!
劉 母:驢子備好了沒有?
劉 春:備好了,你家上驢吧!
劉 母:牽了來!(出門)
玉 蓮:你老人家上驢,要小心了。
劉 母:玉蓮,媽去了。你要把門關(guān)上,在家學習針線活,不要在外面站著,媽一會就回來了!
玉 蓮:媽呀,你老人家要早些回來呀!
劉 母:媽一會就回來了,你進去,媽走了。(下)
劉 春:好!你家走,我曉得囑咐她的(對玉蓮)妹妹,你聽見媽說話沒有?叫你進去,把門關(guān)到,就在屋里做活,莫在外面站到!進去,進去……
玉 蓮:去你的,要你操這些冤枉閑心!
劉 春:我操閑心哪!我雖然操的閑心,我總沒有操那個白面書生的心吧!
(玉蓮羞澀地進門)嘿嘿,一句話就把她羞進去了,喲!是的呀!我這個做哥哥的往后也應(yīng)該操點心呀!我的妹妹一天比一天大,她的心里也開化了,我這個做哥哥的應(yīng)該為她……
(玉蓮出口,站在門口)又站在門口,進去!(玉蓮更走出一步)哎,不說還好一些,一說還站出來了,進去,進去喲。(玉蓮不理)進不進去呀!
劉 母:(內(nèi)喊)淘氣呀!
劉 春:哎——媽,你看妹妹,她不進去。(下)
玉 蓮:看我的媽媽和哥哥喲,把我管得緊騰騰的,硬是不讓我在門口站一下。今天我的媽媽和哥哥都出去了,我呀,端一個小板凳坐在門口,等我的媽媽和哥哥回來也好讓我這雙眼睛清亮清亮啊!(端小板凳在門口坐下做針線活)
(唱)三月里來桃花開,杏花兒紅,水仙花兒開,但只見那芍藥牡丹齊開放,行來在黃草坡前,見一位牧童,頭戴斗笠,身披著蓑衣,手拿著短笛,口兒內(nèi)唱的是蓮花落,哪啊哪啊衣呀哪。 (一不小心針孔了手) 哎喲!
(岳雷上)
岳 雷:且住!差官追趕緊急,這便如何是好,有了,前面有戶人家,待我趕上前去,躲避一時,再作道理。
(走小圓場進門)
玉 蓮:哎呀!(忽攔)你這個人喲,怎么往我家里跑呀!
岳 雷:哎呀!小姑娘,你要救我呀!
玉 蓮:你姓什么,叫什么?我又不認識你*(左口右乃)!
岳 雷:小生岳雷,我父岳飛,只因被奸賊所害,差官前來提拿與我,還望小姑娘搭救。
玉 蓮:哦?你就是我媽常說的岳飛元帥的公子!好,進去……哎,不行!我家沒有男人,你還是到別家里去吧。
岳 雷:小姑娘,你……
(搜一次)
(二公差內(nèi)喊“逮到!逮到!” (岳雷將玉蓮的東西拿進屋,將門關(guān)上)
(二公差急上)
公差甲:伙計,追了半天,怎么不見了?
公差乙:這里有戶人家。
公差甲:只怕在里面,待我叫門。
公差乙:哎,不能隨便叫門吧?
公差甲:當差的叫門有什么要緊,開門!
玉 蓮:是哪一個呀?
公差甲:我問你,剛才可有個白面書生逃到你們家里來了?
玉 蓮:哎呀——白面書生?(對岳)是找你的*(左口右乃)!
岳 雷:(低聲地)你就說沒有人來!
玉 蓮:(向外)沒有人來喲!
甲、乙:我們看見他到你家里來了!
玉 蓮:(對岳)哎呀!人家看見你來的!
岳 雷:(低聲地)你就說當真的沒有人來呀!
玉 蓮:你就說當真的沒有人來呀!
甲、乙:當真沒有?你把門打開,我們看看。
玉 蓮:來了,來了!
岳 雷:哎呀!小姑娘救我呀!(跪)
玉 蓮:起來,起來!你看這倒霉不倒霉,剛在門口坐了一下就惹出這么大的禍來了,這叫我怎么辦呢?來來來,你藏在我這個柜子里。
(岳雷急藏在柜子內(nèi))
甲、乙:開門!開門!
玉 蓮:來了,來了!
甲、乙:再不開門,我們就要踢開的!
玉 蓮:莫踢,莫踢,來了,來了,把門踢壞了,我怎么開門關(guān)門呢?
(玉蓮開門,二公差進)
公差甲:是個小姑娘,小姑娘!
玉 蓮:嗯。
公差甲:我問你的話。
玉 蓮:你問吧!
公差甲:你看見一個白面書生跑到你們家里來了沒有?
玉 蓮:白面書生哪,沒有來。
公差甲:沒有看見,我們就要搜。
玉 蓮:么樣?
公差甲:就要搜。
玉 蓮:沒看見,還不怕你們搜。
公差甲:不怕我們搜,伙計,我在這邊搜,你在那邊搜。
公差乙:(搜查著)伙計,你看那個姑娘坐在桌子上不動,只怕在桌子底下。
公差甲:說的對!小姑娘你過來!
玉 蓮:你們有話說么!
公差甲:你過來喲?。ㄋ炎雷酉旅妫?
玉 蓮:我不過來(急中生智)哎呀!你們看,一個人往西跑了!
公差甲:么啥?往西跑了!伙計,往西邊趕(與乙急追上)
玉 蓮:(關(guān)門)我的媽呀,把我嚇死了!
(開柜)那位公子!他們走了,你快走吧!
岳 雷:是,是!我走,謝謝你!
(二公差復(fù)上)
甲、乙:開門!
玉 蓮:又來了,又來了!
岳 雷:你小姑娘,你要救我一救哇!(跪)
甲、乙:再不開,我們就要踢門!
玉 蓮:那你不要踢門,踢垮了你們賠的!
甲、乙:開門!
玉 蓮:(向岳)好好好,躲在這桌子底下。(岳雷急藏桌下)
甲、乙:開門!
玉 蓮:來了!(開門)
你這個小姑娘好壞呀!憑白地說一個人往西跑了,我們兩個人往西趕,鬼毛都沒有看到!
玉 蓮:我看見一個人往西跑了,你們沒看見,還是該你們倒霉。
公差乙:伙計,過來!那個小姑娘總不離開那個柜子,柜子里只怕有么板眼!
公差甲:對!一定在里面,小姑娘過來!
玉 蓮:有話你說么!
公差甲:你那個柜子里裝的么東西?
玉 蓮:柜子里面哪,沒得么東西。
公差甲:沒有啥子,我們就要搜柜。
玉 蓮:要搜柜呀?
公差甲:要搜柜!
玉 蓮:放倒呀!我媽對我說了的,柜子里都是我們女人穿的破的爛的衣服,還說不準男人看的!
公差甲:不準男人看的,我們要搜!
(甲開柜,乙乘機偷東西,被玉蓮發(fā)現(xiàn))
玉 蓮:啊,你們哪里是公差!分明是強盜,偷了我的東西*(左口右乃)!街坊們……。
公差甲:伙計,你搞得么子名堂!
(玉蓮執(zhí)棍打二公差,二公差跑下)
玉 蓮:哎喲!把人都嚇死了!(關(guān)門)那個人,人家走了,你再走*(左口右乃)。(岳雷從桌下出,行走不動)
玉 蓮:你怎么樣了?
岳 雷:小姑娘,我兩腿疼痛,不能行走。請你讓我歇息一下再走好是不好?
玉 蓮:你要歇息一下嗎?那好,那好,哎呀!歇息不得呀!要是我哥哥回來了看見了你,那我跳到黃河里都洗不清的呀!
岳 雷:我求求你呀!(劉春上)
劉 春:(唱)我媽的東西忘到家里,叫我回來取東西。我的妹妹真聽話,關(guān)門沒有出來妹妹,開門喲!
玉 蓮:是哪一個呀?
劉 春:妹妹,我回來了。
玉 蓮:哥哥,你回來了,進不進來呀?
劉 春:回來了,怎么不進來呢?快把門打開!
玉 蓮:哦,來了,來了,你看,你看,叫你走,你不走,我哥哥回來了,這怎么辦呢?
岳 雷:哎呀,還是把我藏起來。
玉 蓮:你還是藏在柜子里。
劉 春:開門!
玉 蓮:來了,來了。(將岳藏入柜內(nèi))
劉 春:答應(yīng)了,又不開門! (用腳踢門)
打開,開不開門?打不打開?開不開門?打不打開?……
玉 蓮:;你還踢不踢?
劉 春:來了,來了我就不踢了!
玉 蓮:我怕你在抽筋喲!
劉 春:你打開,我還抽個么筋呢?
玉 蓮:(開門)哥哥,你回來了。
劉 春:回來了。
玉 蓮:你回來得好了。
劉 春:回來得好。
玉 蓮:哎,回來的妙。
劉 春:回來的妙。
玉 蓮:(笑)嘿嘿……
劉 春:嘿嘿……妹妹,你怎么變臉變色的?
玉 蓮:我沒有變臉變色的呀!
劉 春:沒有就算了。
玉 蓮:你不是走了的嗎,怎么又爬回來了?
劉 春:人家跑回來的,怎么是爬回來的?
玉 蓮:跑回來做么事?
劉 春:我跟你說,媽跟外婆做了錢包,放在我們家里柜子里!(玉蓮急忙進
屋)媽在前面等我,叫我回來……
(發(fā)現(xiàn)玉蓮不在門口)哎!我一說她就跑進去了,真把媽的話當話。我也進去拿……(玉蓮急忙進屋)
去!做么事叫得嚇死人的?
玉 蓮:你出去,你出去!
劉 春:我來拿東西,怎么叫我出去呢?
(欲前) (五蓮又喊叫)哈哈,你這樣慌張呀,你那個柜子里一定有名堂。
玉 蓮:哥哥,你是要拿個錢包?
劉 春:是的呢。
玉 蓮:你出去,我就跟你拿,不出去,我還是不跟你拿。
劉 春:好,你不拿,我自己拿!
玉 蓮:呀!我這樣坐到,看你怎么拿。
劉 春:她不拿,又不準我拿! (想了想)
哎呀,妹妹你看你身后有好大一條蛇呀!
玉 蓮:那有么辦法呢?
劉 春:還在爬*(左口右乃)!我怕,我走了!
玉 蓮:哥哥,你莫走,跟我提到!
劉 春:好,你過去,我跟你拿到(岳從柜中拿出一個錢包,劉春拿著錢包正欲走,忽然感到情況不對,急忙回身開柜,發(fā)現(xiàn)岳雷)哎呀,我的天哪,我剛剛出去一會,你真的關(guān)了個白面書生在屋里。(對岳)你這個壞東西!我不打死你呀!(打岳),你怎么算得這么準確?我剛出去一會,你就跑來鉆我妹妹的柜子。
岳 雷:我乃是讀書之人哪!
劉 春:讀書的人應(yīng)該在學堂里讀么!未必到柜子里讀!
岳 雷:大哥不知道,只因我家被過難了!
劉 春:你家的被窩爛了,想蓋我家的被窩。
岳 雷:大哥把話聽差了,我乃是被難之人,逃到你家避難的呀!
劉 春:看你這個樣子都不是好東西,你說你是被難之人,我有地方送你去的。(劉春將腰帶解開,岳雷欲逃,被劉春捆住)哎!(岳雷欲逃)(玉蓮哭)你還想跑哇, (把岳綁柜子上)今天啊,我要罰你的銀子不可!
岳 雷:哎呀,我乃避難之人,身邊哪有銀子?
劉 春:沒得呀,沒得就不行!
玉 蓮:(拉劉春)你站了過來去!
劉 春:(向玉蓮)有話你說嗎?
玉 蓮:你先說,我的柜子里藏的有人,那倒不生氣,如今你要拿妹妹去賺銀子呀!那就不行!
劉 春:我不要他的銀子,見了老爺,還是要罰他的銀子的!
岳 雷:哎呀,大哥,我實實地沒有銀子呀!
劉 春:你無有?我有辦法,待我的媽媽回來。(綁岳雷在柜益上)把你送到官府,罰你一百銀子,沒有一百銀子,打你一百板子,把你的屁股打得象桃子,看你還鉆不鉆柜子?
玉 蓮:你看著我做么事,你還不認得我?
劉 春:你做得好事啊!
玉 蓮:我做的么壞事?你說,你說!
劉 春:(唱)丫頭說話嘴太硬,竟敢做下這事情。
玉 蓮:呀! (唱)聽一言來好羞慚,此事難免有閑言,轉(zhuǎn)身我把公子怨,你逃難的事兒本可憐,我是女兒心腸軟,為你惹下這禍端??茨氵@個人才怪*(左口右乃)!你說你是被難之人,你往東跑,往西跑,偏偏的 呀!跑以我家里來了,這不是前世有冤嗎?先前進門你又是作揖,又是磕頭,說說說,說了那些好話,如今見了我的哥哥你怎么不說了呢?你還是說嗎!
岳 雷:我……
玉 蓮:哥哥,你看,他見了你又不說了,他又不說了!他呀……又不說了呀!(哭)
岳 雷:唉,這才是不白之冤呀!
劉 春:哦,你還不白?你要是生不白,我妹妹不得讓你鉆柜??!
玉 蓮:哎呀!羞煞人也!
(唱)哥哥太得疑心重,有理的事兒說不通,無奈何我只得將頭碰……
(玉蓮拉著劉春碰頭,劉母上)
劉 母:淘氣,淘氣!(打劉春)媽在路上左等不來,右等不來。起來,你在家跟你妹妹打架。
你真不是好東西?。ù騽⒋海?
劉 春:(哭)……我不是好東西,你的姑娘是好東西?
劉 母:你妹妹是哪些事不好?
劉 春:我們都不在家,她關(guān)了一個白面書生。
劉 母:胡說八道!
劉 春:你老人家看!這不是她,這,這……(劉母看見岳雷,氣急昏倒)媽呀!
玉 蓮:媽呀,媽呀!
劉 母:媽呀,媽呀!
劉 母:(打玉蓮)丫頭呀!
(唱)氣得人眼黑臉又黃,手執(zhí)家法將你打,打死你這蠢才去見閻王。
玉 蓮:(將劉母的手攔?。?
(唱)啊……母親娘……
母親不要怒滿腔,細聽女兒說端詳。母親去后兒盼望,忽然來了少年郎。進得屋來他把門關(guān)上。跪在地上訴冤枉。他言道奸賊良心喪,抄他的滿門赴法場。差人拿他去領(lǐng)賞,因此上逃到我家來躲藏。差人搜來又搜往,無奈何兒將他藏在咱柜箱。問他姓名他把實言講。
劉 母:他姓甚名誰?
玉 蓮:(唱)他父岳飛是忠良。
劉 母:哦!他就是岳元帥的公子,后來又怎么樣?
玉 蓮:母親!
(唱)差人剛走門環(huán)響,哥哥忽然轉(zhuǎn)回鄉(xiāng),嚇得你兒魂飄蕩,又將他藏在這柜箱。哥哥罵兒廉恥喪,媽說兒冤枉不冤枉?
劉 母:公子坐一時,玉蓮,乖乖,怎么還在哭呢?媽媽把你打屈了,算了,算了! (玉蓮仍哭)玉蓮好了,好了,明天賣花的來了,多買幾朵你戴,多買……
玉 蓮:媽,哥哥他……
劉 母:是哥哥不好,等一下把他打一頓,與你出氣!(玉蓮欲打劉春)
劉 春:做么事?你還要打我?
玉 蓮:那個叫你說我的冤枉話的。(打劉春)
劉 春:好了,好了,算,算了*(左口右乃)!
(玉蓮擰了劉春一把)哎喲!哎喲! (哭欲打玉蓮)
劉 母:起來,起來,這么大一個東西,不怕人家笑話,公子請坐,公子為何落得這般光景?
岳 雷:媽媽不能知道,只因奸賊,用十二道金牌,將我父調(diào)進京來,在風波亭三絞廢命,又命差官追趕與我,若不虧大姐搭救,小生性命休矣!
劉 母:唉,岳元帥這等好人,今被奸賊所害,老身聽了真是難過啊!(拭淚)
岳 雷:媽媽為何如此傷心?
劉 母:公子不知道,只因當年金兵作亂,眼看就要殺到我們村里,一家人就要四分五散。多虧了岳元帥殺退金兵,我們?nèi)也诺冒矊?。岳元帥的恩義,老身至死都不忘,今日得見公子,不知怎樣報答才好!
岳 雷:原來為此!
劉 母:公子可曾娶過妻室無有?
岳 雷:這……小生尚未婚娶。
劉 母:公子寬坐一時。淘氣來呀,媽與你講話!
劉 春:么話?
劉 母:你看公子乃是忠良后代,人品又長的和你妹妹相當,媽有意將你妹妹許配與他,你看好不好?
劉 春:把妹妹嫁給他,嗯!我還想把妹妹換一頭牛呢!
劉 母:胡說!妹妹是你換牛的嗎?
劉 春:我有牛耕田,好養(yǎng)活您老人家!
劉 母:再不準胡說八道!
劉 春:好,好!不換,不換!您老人家說么辦就么辦!
劉 母:我去跟你妹妹商量一下,玉蓮過來,媽與你講話。
玉 蓮:媽呀,什么話?
劉 母:媽看岳公子既是忠良后代,人品長得好,媽有意把你許配與他,你說你愿意不愿意?(玉蓮含羞無語)
劉 母:你愿意不愿意嗎?(玉蓮仍不開口)
你要是愿意,媽就跟人家說,你要是不愿意,就已作罷論*(左口右乃)!
玉 蓮:媽呀,方才差人捉拿公子,你兒為了救他才不得不交頭接耳與公子講話,媽啊……
劉 母:哎!
玉 蓮:你老人家怎么說就怎么辦*(左口右乃)!
劉 母:好*(左口右乃)!公子,老身有一言出口,從與不從,公子見怪!
岳 雷:媽媽有何金言,請講當面。
劉 母:老身有一兒一女,女名玉蓮,今年十六歲,尚未許配人家,有意許配公子足下為妻,不知意下如何?
岳 雷:這個……
劉 母:我們高攀不上啊!
岳 雷:小生依允就是,只是我父新喪,母弟分散,要等一家團聚之后,方可成親。
劉 母:好!你們軼聞以兄妹相稱,候你一家團圓之后,再來找親,吃了午飯,我叫淘氣在外面打聽親家母的下落,慢慢想辦法報仇,好是不好?
岳 雷:既然如此,岳母請上,受小婿一拜呀!
劉 母:不消拜的!
岳 雷:(唱)岳母在上受兒拜,叫聲大哥你過來。(施禮)
劉 母:淘氣!人家與你見禮,還禮呀! (劉春還禮)
岳 雷:(唱)再拜大姐把圍解。
劉 母:(拉太蓮還禮)人家與你見禮,你怎么不還禮?
岳 雷:(唱)想起了一家人好不悲哀。
劉 母:公子不要難過,淘氣!
劉 春:哎!
劉 母:快備酒飯與你妹夫壓驚!正是:
(念)女兒終身娘如愿,但愿偕老到百年。
岳 雷:(念)大姐搭救恩非淺。
劉 春:(念)柜子里面煮湯圓。
玉 蓮:哎!乃是美姻緣。
劉 母:你們隨娘來。(與岳雷下)
劉 春:(學玉蓮)哎,天哪……
(玉蓮含羞地打著劉春,劉春往后退,一不小心掉進柜子里,玉蓮高興地坐在柜子上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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