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后主李煜死亡之謎:《虞美人》背后的內(nèi)涵
李煜被押往北宋京城,他住的地方是宋太祖親自選的,而且還翻修了一下,院子里種滿了梧桐?,F(xiàn)在開封城西北角的西城墻外,有一個叫遜李唐莊的村子?!斑d李唐”,就是囚禁南唐后主的地方。宋太祖赦免了他的罪行,封他為右千牛衛(wèi)上將軍、違命侯?!扒Pl(wèi)”是負責保護皇帝和王公貴族的侍衛(wèi),當然不可能真的讓他去帶兵,而“違命侯”更是一種黑色幽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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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是個性格溫和的人,但溫和不等于沒有自尊?,F(xiàn)在到了宋太祖的屋檐下,只有低頭的份,苦悶之下,酒成了他最親密的伴侶,喝起來就是通宵達旦。他在《烏夜啼》里說:“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醉鄉(xiāng)路穩(wěn)宜頻到,此外不堪行?!币驗榫频男枨罅刻?,宋太祖一度擔心李煜會醉死,下令停止供應。李煜就打報告說:“沒有酒,我這日子怎么打發(fā)呀!”宋太祖一想也是,便又恢復了供給。
國家不幸詩家幸,正是在這極度的痛苦中,李煜開始了他的“詞帝”之路。后世把他的詞分為兩部分,前期的詞不過是些“伶工之詞”,多是男歡女愛、風花雪月,頂多算言情,難登大雅之堂。后期的則是“士大夫之詞”,即以思念故國為主,抒發(fā)亡國之痛,感情真摯,意境深遠,故而藝術(shù)成就最高。月夜,他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溜達,心情凄苦?!盁o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卑胍贵@醒,聽見窗外的雨聲,他才意識到,重回故國也只不過是一個夢?!昂熗庥赇阂怅@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暮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宋太祖趙匡胤離世后,李煜的命運也隨之發(fā)生了變化。新登基的宋太宗趙光義表面寬容,內(nèi)心卻十分齷齪,他早就看上了美貌的周嘉敏。宋朝有風俗,就是每逢節(jié)假日和紀念日,有封號的官員太太都要進宮參拜皇族成員。趁著周嘉敏到宮中請安的機會,宋太宗“臨幸”了她。最為變態(tài)的是,他居然還命令畫工將現(xiàn)場情景給畫下來,這就是歷史上流傳下來的《熙陵幸小周后圖》。宋太宗趙光義死后葬在河南鞏縣的永熙陵,故云“熙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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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如死的周嘉敏把所有的怨氣都發(fā)泄到了李煜身上,大吵大罵,要不是自己的男人無能,她怎么會遭如此奇恥大辱呢?面對此種情況,李煜也無能為力,只能弱弱地提醒她一句:“你能不能小聲一點,這又不是在咱家。”然后寫一些悲涼的詞:“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有一次,南唐舊臣徐鉉去探視李煜。李煜話里有話,責怪當年徐鉉排擠同僚,造成棟梁損失,哀嘆道:“當初我錯殺潘佑,悔之不已?!彼翁诼犝f之后,勃然大怒,認為他有回歸故土、卷土重來的志向。
978年農(nóng)歷七月初七,也就是“七夕”,恰好是李煜的生日。他舉辦了一個小型宴會,讓樂工們演唱了自己剛填的一首詞,這就是流傳千古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宋太宗一聽這首詞大為光火,于是以祝賀生日的名義,賜了一壺御酒給李煜,還命弟弟趙廷美親自送去。趙廷美是李煜的忠實“粉絲”,兩個人關(guān)系很好,毫無心機的李煜在他走后,就喝下了這壺酒。不一會兒,李煜的肚子就劇痛起來,最后整個身體彎曲得像一張弓。原來宋太宗在酒里下了一種叫“牽機藥”的毒藥,據(jù)說,這種毒藥實際上就是中藥馬錢子,服后破壞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全身抽搐,頭腳縮在一起,死后的形狀就和古代繃起的織布機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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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最后一任皇帝李煜就這樣去了,死時年僅42歲,被葬在了洛陽邙山。不過結(jié)束的只是他的政治生命和肉體生命,而他的藝術(shù)生命,卻在中國文化史上永遠高傲地活了下來,他的那些“流行金曲”,至今還擁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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